,谈何容易。
“暮暮,不管什么坎,你要记着,有我一起陪着你。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曾许诺,一生又一世,他又怎舍得让她一个人孤独地走。
哪怕就是黄泉路上,他也是要陪着她一起的。
她胆子小,什么都怕,他哪里舍得她吃一丁点儿的亏。
他的一只大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许朝暮不开口了,那道生与死的坎,他又怎么能陪她一起跨过去?
人死了,能复生吗?
他的亲生母亲,他舍得亲手送进监狱吗?
答案都是否。
她的嘴角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任由他那温热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靠近她时,还是那优雅好闻的草木香,还掺杂了一些浅淡的烟草味。
曾经有一个男人跟她说过一句“抽烟能解愁,小丫头,你到底还小”。
沈迟轻轻替她吹着头发,他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她浑身如有一阵阵电流袭过。
她的发丝细而软,很容易就吹干了。
吹干后,他又用梳子从上至下替她梳理头发。
他这么多年哪里做过这样的事,虽然不熟练,但他乐意。
做好这一切,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暮暮,早点休息,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沈迟淡淡道。
她曾经是一个多么健忘的丫头,他只要跟她发火,她就扬言再也不会跟他说话了。然而第二天,她就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一样,又喜欢蹭着他,小猫一样蹭着。
可,切肤之痛,又该怎么去忘记?
许朝暮低下了头,默默站起身。
她低头的时候,吹干的头发垂了下来,垂在她的脸庞,越发衬托得她柔美、安静。
沈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就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的小公主。
“今天晚上,我不想留在沈家。”许朝暮淡淡道。
沈迟点点头:“我送你去水榭。”
他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他牵住她的手,又从衣橱里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披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偶然抬眼的时候,她忽然看到阳台上的窗户上写了两个朦胧的字“暮暮”。
心口一动,一种渗入四肢百骸间的疼痛就蔓延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