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瑾进来,颜清忙先起身道:“嫂嫂。”
谢明容则从头到脚打量了时瑾一番,方从容站起,微微点头:“颜夫人,咱们见过一面。”她起身后,屋中其他几个女孩儿才像得了允准一般,一并与时瑾见礼。
时瑾见谢明容被围在中间,微扬着下巴,很有几分傲色,不由暗里挑眉,也没还礼,只点了个头,道:“我没记错的话,是谢家小姐?”
她说着,便径直到主位坐了。
——谢明容等人并非她请来的客人,礼不礼遇全看心情。
眼下,她心情就不怎么客气。
甫一进屋,她便感觉到了谢明容眼神中的轻蔑和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敌意。其实,上回在花朝会初见时时瑾就感觉谢家姐妹看她,有种莫名其妙高高在上的审视,只是那时她无暇顾及,如今却不是那回事。
且前些天靖国公府和沈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里的许多人中怕都是既好奇,又想看看时瑾到底是何方妖孽。
时瑾任她们看,施施然坐定,顺手把刚刚谢明容用的茶盏挪到了一边。
一屋子的女孩儿瞧她动作,顿时都面露不忿,看看她,又看谢明容。
大伙儿朝她见礼,她倨傲着不还礼也就罢了,一上来就占了人家的座次算怎么回事?
谢明芳一向跟在谢明容身边,受捧惯了,当下冷着脸出言道:“我听闻夫人自临江来,许是与京城离得远,规矩与咱们这儿大不相同?京师这里一向兴礼尚往来,更没听说抢了旁人的座儿便即坐的。”
这话损得直白,意指时瑾小地方来的没规矩,另外几个谢家的女孩儿听着都低头笑了,其中有两三个大约不是谢家的,拽了拽谢明芳的袖子。
颜清觉得谢明芳过了,蹙眉道:“芳妹妹!”
时瑾却是笑了笑,一手支颐,打量谢明芳,问:“这位妹妹也是谢家姑娘么?”
谢明芳上回与谢明容一并见的时瑾,此时见她竟没把自己当个人似的,顿时气道:“当然!”
谢明容看了时瑾一眼,淡淡说:“夫人是贵人多忘事了,她自是我家中亲妹,在花朝会上也与夫人见过面。”
“谢小姐莫怪,”时瑾点了个头,悠悠道:“只因我素来听闻谢阁老家风严谨,于礼制上更是推崇,这位妹妹既称我一声‘颜夫人’,显然是识得我,那想必更是知晓,皇上天恩,封诰的旨意才下了没多久,我倒不知了,这里还有旁人也受了封赏不成?否则大家伙儿与我,怎么个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