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不上。之前她心里敬着巩氏,多是因记着前世里的那一次帮衬,可两人终究不是亲母女,真到了利益相背时,她选择沈时琬也无可厚非。
那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着她被家人背弃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落在了眼前这男人的手里,如此狼狈,所以委屈?
那更不谈不上了。她扪心自问,两人间尚没有这样的情分。
她想不透,看不明,可正因如此,却更加委屈了。
好容易重活一回,心心念念地想着避开陆瓒,避开颜家,眼下可倒好,她一头掉了进来,真是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如今连洗个脸都不能如她的愿了?!
想及此,时瑾简直是委屈到了极点,眼眶一热,猛地挥开颜九渊的手,扑上前去,对着男人的胸口就狠搡了一把,喘着气嚷道:“我说了不擦不擦!洗个脸罢了,你非管我做什么?你管我做什么!”
嚷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已微微带了哭腔,大颗的泪珠子在眼眶里滚,眼瞅着就要掉下来,颜九渊伸手来抓她,时瑾此时反应倒快,身子往旁边一倒,她不想叫人看见自己掉泪,可床榻的方寸之间,她躲的地方有限,恰手边摸到一床绸红软被,她胡乱一扯,兜头就蒙在颜九渊脑袋上。
颜九渊像是“啧”了一声,时瑾忙趁机抹把眼睛,正坐直身子要下榻,眼前一暗,绸红软被带起一股香风,顷刻间裹住她倒回床上。
时瑾都没来得及出声,气得蹬男人两脚,但很快被一条长腿压制住,动弹不得。
突然而至的黑暗让她心里松了一下,她不说话,抬手往颜九渊身上捶。
颜九渊也没出声,任她打了十几下,伸手去摸她的脸,摸到一片湿漉漉。
时瑾眼见挣不动,便用头撞了下他的胸口,颜九渊按着她后颈,低声说:“蒙着被子,我瞧不见。”
他声音醇厚,温言温语时总能让人心中一定,时瑾渐渐松了劲儿,头拱在他肩窝儿处使劲儿蹭了蹭。
良久。
时瑾刚刚还盛不下似的委屈不知怎地便淡了不少,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汗,感觉到颜九渊的衣襟被自己蹭得湿了一片,稍有些难为情起来,假装自言自语说:“闷得厉害。”
颜九渊嗯了声,说:“你……”
时瑾生怕他要说自己是不是哭了,一着急捂住了他的嘴,颜九渊没动,片刻,抬起一只手慢慢将被子拉开些,却又没完全扯掉。
光亮从缝隙透进来,两人面容渐次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