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站到院中,亦上下打量他一番,沉声问:“你是何人?”
颜九渊一笑,示意颜梧去敲西厢房的门,也不搭话,只道:“随我来吧。”
西厢房里颜梧倒给支了个丫头,闻声过来开门,又转脸示意,意思人还在里间呢。颜九渊进门,还没出声,方才的布衣男子已错身往里走,快到里间时,低低唤了一声:“阿琬,你有没有事?”
颜九渊轻扣桌案,这称呼,当真熟悉得很。
顷刻,里头出来个同样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身形消瘦,两颊也陷进去,面色发黄,鬓发乱着,显得十分憔悴。
她出来,先将男子上下看了看,而后才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
男子将她护在身后,这才转身看着颜九渊,顿了顿,道:“我二人与兄台并不相识,兄台无缘无故将我们带到此处,有话还请直说。”
丫头上了三盏茶,颜九渊做了个请的手势,自顾自端起一盏来,另外两人不坐也不喝茶,只防备地站在原处。
颜九渊不紧不慢地喝完半盏,方看向他二人,笑了笑,开口道:“沈二小姐,沈时琬。”
他一语叫破,另外两人一怔,同时色变,男子先道:“你认错人了。”说罢,拉着人要走。
却如何走的了?
沈时琬拽住他,面色倒稍定了定,只是声音发颤,问:“你到底是谁?怎会识得我?”
——这是承认了。她才是真正的沈时琬。
颜九渊不答,只看着她身旁男子:“这位是?”
“敝人姓杜,”男子道:“单名一个迟字。”
“原来是杜公子。”颜九渊解下腰间佩剑,搁在桌上,勾唇道:“我姓颜。”
沈时琬与杜迟已许久未再听过这个姓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姓颜又怎么了?
颜九渊手指缠着剑穗,好心提醒:“此处是燕京城外,我是靖国公府……”
沈时琬听到后几个字,面色勃然一边,猛地甩开了杜迟的手,语无伦次道:“你是!你你你!”
颜九渊笑笑:“是我。”
杜迟也明白他是谁了,脸上十分难堪,看看沈时琬,吁了口气:“颜公子想怎样?当初是我强行带她走的,错在我身上,颜公子要怪罪就都归在我一人头上。”
沈时琬咬咬牙,看着颜九渊,却是先问:“世子将沈家如何了?”
“你还记着沈家?”颜九渊冲颜梧打个手势,指指杜迟:“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