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玉葫芦攥在掌心,有些硌得慌。
到了外书房,掌灯,颜梧见他眉心蹙着,却又不像生气的样子,唤了声:“爷?”
颜九渊心里已隐隐约约浮起个猜测,可稍一深想,眉间皱得更深,眼睛仍旧紧盯着灯下,头也不抬地道:“去书架的最上层,将前年秋天金少卿寻人重新裱装好的那幅画拿来。”
颜梧应声,须臾,捧了个楠木长盒来放到桌案上。
颜九渊略一顿,打开,里头的画卷套了层锦袋,袋口抽紧,以两个小小的玉葫芦相别,抽开取出画卷,两边卷端的别签亦是青玉葫芦。
颜九渊眉峰微耸,将方才拿来的东西细细一比,颜梧已在一旁讶异道:“一样的?”
一模一样。
颜梧脑子转得快,笑说:“爷寻到那汤家小郎君了?”
颜九渊神色莫测,指腹摩挲着小葫芦,反问:“就不能是旁人碰巧有一样的东西?”
“没有那么巧吧。”颜梧凑近了看看,又说:“不能巧到样子、尺寸、甚至材质都一样啊!况且这别签于旁人没什么,但裱装一行里,是忌讳随意送人的。”
正是这个道理。
颜九渊徐徐展开画卷,雪树寒禽图里伯劳鸟站在枝头,孤冷地看着他。
谁能想到,汤家的小郎君竟是个女子!
方才在内院,这念头便已经一闪而过。
他是不会这门技艺,却并非没见过裱装字画,他甚至知晓不同的棕刷和裁尺的内行叫法,棕刷里棕丝软的是“平分棕”,棕丝硬的叫“糊棚”;裁尺最宽的叫“满手”,最窄的叫“单指”。
那丫头还糊弄他这葫芦是扇坠儿?
这可不老实大发了。
怪不得他之前派人去苏州,汤家父子有恙在身不接这活儿,他让人找汤家小玉郎,汤老先生只说幼子出门游历,这几年行踪不定,旁的却不肯多言半句。
怪不得遍寻不着,在广东那么凑巧就碰上了。
怪不得这丫头不敢与他同用书房。
颜九渊对着那画,翻涌起一股巨大的意外之喜。
然而,这个事情却有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她既然就是这汤家小郎,幼年扮做男装学艺也不稀奇,可据他所知,这门技艺绝非一日两日所能蹴就,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而以上回这幅画来看,她承了汤家技艺之精髓,至少得跟在汤老先生身边五年。
而且当初去苏州打听的人,也曾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