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来住了两个月,比在北地适宜得多,又加之沈道乾官职已升至从四品,一心念着这些年离得远,未能好好尽孝,力求老太太留下来,老太太放不下沈时瑾,亦想让他们父女两个多亲近亲近,便留在了这里。
沈时瑾没有见过亲娘,对母亲的想象大抵便如大伯母一般,是十分爱笑、爱逗弄人的,时不时还会把她抱在怀里揉一番。
可巩氏似乎不大爱笑,也从未像阮姨娘那般温温柔柔地与沈时瑾说过话,相反的,倒是训过她。
沈时瑾起初心里有气,但渐渐的,她发现巩氏对亲生的沈时琬和沈时璎也是一般无二,那气也就散了,只是她与巩氏都不是无事三分亲的性子,几年下来,关系马马虎虎。
后来她嫁进陆家,焦氏给陆瓒纳妾,消息传回来,巩氏竟带着游妈妈来了陆家,将焦氏里里外外好一番敲打,沈时瑾那时才知道,巩氏虽不温柔爱笑,却有另一番做母亲的样子。
她那次送巩氏走,破天荒地挽住了她的手。
然而不久后,出了沈时琬的事情,沈时瑾再见巩氏时,她精神已有些不大好了。
想到这些,她不由看了眼沈时琬,便是到如今,她也不敢相信沈时琬能做出那样大胆的事情来。
……自己是不是记岔了?
沈时琬见时瑾看着她发愣,本来想说话,一下想到她的嗓子,便闭紧了嘴,坐到她身旁,询问地看着她。
沈时瑾摇了摇头,让绿绮将帷子放下来些,换衣洗漱。
屋里的丫头应是都得过交代,没人说话,一直静悄悄地。
沈时瑾洗漱完,换过衣裳想下地走走,但还头晕得很,膝盖也痛,没多会儿,只得又坐回床上。老太太看她苦着脸将药喝完,说她:“嫌药苦了?腿也疼了?早知如此,你父亲罚你的时候,怎就不知说句软话儿?姑娘家家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倔做什么?”
沈时琬在一旁听着,也低了低头。
沈时瑾却捧着碗笑——能回到祖母还身体康健的时候,成天挨训都好。
老太太睨她一眼,见她笑着笑着眼里又泛了泪,以为她难受自己的嗓子不成了,便打发巩氏和沈时琬回去,巩氏把备好的吃食又看了一遍,说:“璎姐儿几个一早也来了,都撵了回去,过些日子再叫她们来看你。你按时吃药,别怕苦。”
太多哄人宽心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沈时琬也跟着站起来:“那我明日再来。”
等她二人走了,沈老太太看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