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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少陵眯着双眼,似乎睡着了,但实际上听得十分仔细,待李自成口述完毕,忽然作色道:“自成,这些士兵,在他们手中,为何只会跑路,你接受他们训练不过十日,却能一战而定伏羌堡?”
李自成知道伍少陵对自己起了疑心,既要马尔跑得快,又要马儿像绵羊一样温顺,世间有这样的马匹吗?他脸上挤出一堆谄媚之色,“说起来此次战斗如此顺利,乃是公公运筹帷幄的结果,属下只是执行的人。”
伍少陵面带微笑,但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小猴子,别给咱家灌迷魂汤,这里没有外人,说实在的。”
“自成是本份人,说得都是大实话,”李自成一副深思的样子,“公公可还记得,属下当时同意克复伏羌堡时,向公公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
“可是先足额发放一个月的粮饷?”
“对,这就是公公运筹帷幄的的明证,”李自成见伍少的面色和缓起来,不似刚才那般阴阴的样子,方道:“士兵原来只会逃跑,乃是因为百户千户们,贪墨了他们的粮饷,其实公公每次都是足额发放粮饷,但百户千户们贪墨之后,反而污蔑朝廷欠饷。”
李自成这句是大实话,伍少陵虽然贪墨,但吃的是空饷,也就是他向朝廷多报了士兵的数量,等朝廷粮饷下来,却是按照士兵的实际数量拨发,这中间的差额就被伍少陵吃掉了。
如果百户千户们按照卫里拨发的粮饷足额发放,士兵们并不欠饷,或者说欠饷并不严重,但伍少陵在宫里生活惯了,自然知道银子的妙处,因而贪墨之心甚重,所有的空饷,被他吃得一丝不剩。
百户千户们明知道空饷问题,但粮饷到了他们手中,却是按照实际人数发放了,这叫他们如何不眼红?伍少陵他们不敢惹,便打起士兵们的主意,于是西宁卫克扣粮饷的事,已然成了惯例。
伍少陵自然知道百户千户们的事,但他自己手脚不干净,又是占了大头,如何还能管得属下?只有睁只眼闭只眼。
但士兵们粮饷不足,连吃饭都是问题,更别说养家糊口了,万一在战斗中伤亡,卫里也是一毛不拔,这叫士兵如何打仗?饿着肚子战斗,伤亡更无保障,这样的士兵,见了凶悍的蒙古人,如何不望风而逃?
“看来自成乃是廉洁守法之人。”伍少陵明白的李自成的意思,但李自成的某些话,还是触动他敏感的神经,刚才假装的一丝笑意也是完全敛去了。
“不瞒公公,属下……属下也不是圣贤之人,只是伏羌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