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侧身躺下。
脑袋上的鸡蛋液已经凝固,像一层面膜似的包裹着整个脑袋,李鸿基慢慢将这些“鸡蛋饼”剥下来,用手摸索着挑出蛋壳,就着牢头送来的清水吞下,现在是冬季,这才半天的时间,鸡蛋应该没有变质,虽然是生吃,总比干硬无味的窝头好些。
李鸿基在囚车中游街的时候,李过一直跟在囚车后面。
他是李家站附近的游侠,于县城上也有相当的人脉,但他使出浑身解数,不但救不出二叔李鸿基,连见上一面都不可能。
李过百思不得其解,这又不是死刑犯,为何不让探监?如果县太爷是为了银子,那也不现实,李家如果有银子,李鸿基也不会在县衙蹲大狱了。
他最后找到在县衙监牢当值的高立功,高立功与李鸿基本是好友,与李过也是相熟,“立功,我二叔在大牢里的事,你知道吗?”
高立功皱着眉头,脸上透出一丝阴寒,就像这十月的天气,说冷又不太冷,说不冷却又少不了棉衣,“鸿基兄弟入狱的事,我已经知晓,奈何宴大人……”
“这个晏子宾,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李过十分不满高立功的慢条斯理,“连探监都不让,他到底要干什么?”
高立功本不是斯文之人,但晏子宾的态度,他改变不了,急躁也无用,不过李鸿基好歹是他的旧友,一起偷过鱼摸过虾,自己在监牢任职,不帮也说不过去,“双喜别急,此事须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李过心中犹如放了一个火盆,“立功,鸿基现在怎么样了?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在监牢受苦?”
“鸿基在监牢里,我会照顾他,”高立功避开李过的目光,“可是,双喜,你要理解我,毕竟宴大人是一县之主,我……”
“原来立功眼里只有宴大人,我……算是明白了,”李过朝高立功拱拱手,“那我要恭喜高大人顺应宴大人之意,指日就要高升……我告辞!”说着就要起身,丝毫不给高立功解释的机会。
“双喜,你……”
“我咋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李过的目光盯在高立功的脸上,见高立功脸上微微发红,只道他心中有愧,挑衅的意味更浓了。
“双喜,鸿基乃是我的兄弟,现在遭了牢狱之灾我岂能不管不顾?”高立功的脸上越发羞红了,“可是,你要明白,我只是一名狱卒,根本说不上话呀!”
李过根本不信,“立功,你在县衙当差多年,难道一个跟宴大人说上话的熟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