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由检的眼神霎时空洞起来,踱了两部步,道:“朕不走,朕丢了天下,无颜见列祖列宗,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皇上……”
朱由检摆摆手,让李国桢下去,李国桢向朱由检叩了头,“臣必定死战护卫京师,护卫皇上,”起身后又道:“人在城在!”随即猛地转过身,向宫外跑去。
朱由检沉思片刻,道:“笔墨伺候,朕要再下一次罪己诏!”
“奴才遵旨!”张殷忙取来纸笔。
朱由检略一思索,在白纸上奋笔疾书:
“朕嗣守鸿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涉降之威,祖宗托付之重……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皆朕之过也。使民输驺挽栗,居送行赉,加赋多无艺之征,预征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悬磐,田卒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泣风而绝命,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存至,师旅所处,疫蔓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丛室家之怨,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前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举,皆朕抚驭失宜……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
朕以藐躬,上承祖宗之丕业,下临亿兆于万方,十有七载于兹。政不加修,祸乱日至。抑圣人在下位欤?至于天怒,积怨民心,赤子沦为盗贼,良田化为榛莽;陵寝震惊,亲王屠戮。国家之祸,莫大于此。今且围困京师,突入外城。宗社阽危,间不容发。不有挞伐,何申国威!朕将亲率六师出讨,留东官监国,国家重务,悉以付之。告尔臣民,有能奋发忠勇,或助粮草器械,骡马舟车,悉诣军前听用,以歼丑类。分茅胙土之赏,决不食言!”云云。崇祯言辞是够沉痛中恳,也真正有负疚忏悔的诚心,奈何天下糜烂、敌军压境、军心涣散、大势已溃,一切为时晚矣!”
诏书完毕,朱由检亲自查看一遍,觉得十分满意,自己胸中的怒火与不甘都已宣泄而出,遂交给张殷,让他前去传旨。
传旨?给何人传旨?张殷一时弄不清朱由检的意思,却又不敢问,只得捧着诏书,先出了乾清宫再说。
朱由检写了诏书,忽然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他对列祖列宗的愧疚,对文臣武将的痛恨,似乎都随着罪己诏书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他站起身,听着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