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检顿时气歪了鼻子,这都是打发叫花子?当朕是叫花子吗?这些年的俸禄,都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
恰好这时,前任内阁首辅陈演上前捐饷,他已经致仕,原本是没资格参加这次朝会的,但今日的朝会,乃是专门议论捐饷之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饷银,户部便通知陈演入朝。
朱由检看着陈演气宇轩昂的样子,心中暗暗后悔,关键时刻,还是老臣上心!只怪自己当日在气头上,说话过了头:再不录用!
如果陈演捐饷超过三万两,自己该如何是好?
是加官进爵,还是再不录用?
君无戏言!
朱由检这才体会到,君王说话,可是万万随意不得,像今日这般尴尬,其实都是自己缺乏深思所致。
今日就不该让陈演入朝,他便是有心,也该暗中捐饷,难道不能体恤上情?
非得在朝上凑什么热闹?
朱由检向龙椅上一靠,微微闭上双目,心中暗暗祷告:陈演捐饷千万不要达到三万两,哪怕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也好!朕会记住你!
即便不能升官,朕会给你进爵,仅仅是加爵,无需入朝,也不算违背当日的“再不录用”!
此时陈演将捐饷的银两交给户部尚书倪元璐,倪元璐看了眼银票,随即高声念道:“前内阁首辅陈演,捐饷……”说到这儿,却是顿了一顿,似乎是有意吊众人的胃口,咳嗽一声,方道:“一百两!”
朱由检的心被被高高吊起,又猛地砸下来。
如果心脏缓缓下落,回到胸腔,倒是他的期望,关键是下落的速度过猛,穿了腔肠,撞上巨石上了。
朱由检心中那个痛呀!
你陈演出任过吏部尚书,四年阁臣,又做了过近一年的内阁首辅,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府中岂会没有银子?
枉自己当日那么信任你,白眼狼,真正的白眼狼!
因为怒极,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憋得通红,王承恩觉得不对,忙递上茶水,朱由检饮了两小口,方才缓过气来,唯恐自己听错了,便目视倪元璐,倪元璐微微点头,脸上现出古怪的表情。
朱由检知道刚才没有听错,怒道:“陈演,你这是打发叫花子?”
陈演心道,别说没多少钱,就是有钱,我能捐饷吗?如果此时慷慨相助,保住京师,没准一转眼就会被皇帝抓住贪污的罪状,以自己的俸禄,怎会节余大量的钱财?
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好心不会得到好报,吃力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