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着:“好些年没有见着这样的军爷了……”
李自成心中一动,待后生落了座,淡淡地道:“兄弟,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只有我和娘两人,”后生有些害羞,低着头道:“两年前,爹因病去了……”
李自成微微点头,道:“看兄弟的年岁也不小了,难道没有娶亲吗?”
“没有,”后生摇摇头,脑袋几乎低到胸口,小声道:“家徒四壁,那有银钱娶亲……”
李自成皱着眉头,道:“此处叫什么村?”
“此处叫野人沟,传说以前有野人出现,不过,好多年没有见过野人了……”
李自成不知道此间是否真有野人,他也不关心野人的事,便点点头,道:“刚才你们误以为我们是催粮催银的,究竟是怎么回事?陕西这几年大旱,官府难道没有免去赋税吗?”
后生顿时涨得面红耳赤,嘴唇已经张开,可是看到李自成穿着的铠甲,确实没有发出声音,生生将要说的话咽回肚里。
李自成知道他的误会了,忙道:“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本地官兵!”
那后生方才气呼呼地道:“陕西前几年大旱,那是北方的事,我们这儿倒是没有大旱,官府自然不会免去赋税,不过……”
“不过什么……”
“官府不但没有免税,还不断增加赋税,前几年除了正常的赋税,还征收了辽饷、练饷,今年更是征收剿饷,每亩土地要增加四钱银子,山里人穷苦,实在拿不出……”
“四钱?这么多?”
李自成知道陇右的情形,每亩土地上的产出,丰收年份,平均也就一石半,折合银两,也就七八钱,野人沟是山区,土地上的产出肯定更少,除了正常的赋税,每亩增加四钱,百姓还怎么活?
加上各级官员又要借机从中抽取一部分……
难怪流寇越打越多,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听官府中人说,朝廷这次要增加六百多万两,也不知是真是假……”后生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瞪着双目,也不知在看着什么。
李自成见惯了这些事,心中却也不平,道:“除了这次的剿饷,平日纳税,都是多少?”
“十税一!”
李自成不解,“怎么会是十税一?大明的税率,不是十五税一吗?”
“官府说,增加的部分,乃是给剿贼的军士做为粮饷,”后生越发恼怒,双目几乎能喷出火来,“都是流寇,害得我们要增加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