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停住脚步,迟疑片刻,方道:“也好,朕今日听得蜀王被迫投井自尽,心中烦闷,就去懿安皇后那儿坐坐,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是,皇上!”那小太监一躬身,紧走几步,便消失在夜色中。
朱由检来到勖勤宫的时候,宫门虚掩着,小太监已经在宫门外接应,推开宫门,张嫣缩在宫墙的阴影里,“皇上……”
勖勤宫的宫女迅速上前,掩了宫门,插上暗闩。
朱由检操起张嫣的小手,轻轻把玩着,“嫣儿,朕今日心情不爽,所以来这边坐坐!”
“皇上进屋说吧!”张嫣并没有抽开手,只得与朱由检并肩而行,将朱由检引进大堂。
朱由检松开张嫣的手,在主位坐了,待小汝奉上茶水,方道:“嫣儿,朕一向勤政,每一份奏章,都是亲自过目,不敢有丝毫倦怠,但国事却是愈加艰巨……”
“皇上莫急,”张嫣在朱由检的对面落座,顾盼着一双美丽而有灵性的大眼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蜀王死了,成都被流寇攻破……”
“成都?”张嫣轻蹙眉头,半响方道:“流寇不是被赶到湖广吗?怎的四川有出现了流寇?”
“是呀,杨嗣昌也是这么和朕说的,但成都被攻破,却是事实……”
“也许是一些漏网的流寇,”张嫣用手轻抚着鬓发,抑制着心中的惊慌,“皇上也不用太担心,流寇就是流寇,成都有数卫兵马,不用调兵,也许流寇自己就跑了……”
“成都的兵马恐怕不堪大用,否则流寇也不可能破了成都……”
张嫣淡淡地道:“那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朕让杨嗣昌立即调兵,前去成都,围剿这股流寇,”朱由检恶狠狠地道:“李自成逼杀了蜀王,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皇上,万万不可,”张嫣急道:“朝廷的大军正在湖广围剿流寇,一旦大军调动,一则出现缺口,容易让湖广的流寇脱逃,再则,即便去了四川,成都的流寇恐怕早跑得没影了!”
“这……”朱由检也意识到自己当时太过激动,但他是皇上,既然金口开了,岂能收回?“杨嗣昌此时怕是已经调兵了……”
张嫣也是觉得难办,迟疑片刻,道:“皇上不可再给杨嗣昌施加压力,让他先收拾了湖广的流寇主力再说,过上两日,皇上可召见杨嗣昌,让他将成都的军队组织起来,先行自保……对了,还要着人去四川查探,这股流寇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