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瞪着血红的双目,内心如何不明白?只得唤过奶娘,将静儿抱去隔壁的耳房,那边张论已经匆匆插上门闩,将薄薄的衾被一掀,拱了进去……
天色微亮,张论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吴氏打个哈欠,也是醒了,低声嘟噜着:“这才刚睡下,谁在外面吵闹?难道又是静儿不安生?奶娘是干什么去了?”
“老爷,不好了,”外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应该是一名府丁,“静公子……静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张论大喝道:“蠢材,你们不会找找呀,三个月大的孩子,还能跑出屋去?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吴氏却是脸色一变,睡意顿消,慌忙摸黑穿衣下床,顾不得梳妆打扮,抢开房门,“奶娘呢?怎么回事?静儿找到了吗?”
“夫人……”奶娘立在门外的暗影处,连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昨夜喂饱了静公子,便早早睡下……半夜醒来,预备再给静公子喂奶,谁知道……谁知道静公子不见了……”
“你是死人呀?还不赶紧去找?”吴氏像一头发怒的河东狮,一掌掴在奶娘的脸上。
静公子是她唯一的儿子,在母凭子贵的年代,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和依靠,这都过了大半夜了,即使能找到,恐怕……孩子才三个月大,她越想越怕,顾不上与奶娘斗气,忙一阵风似的向奶娘的屋子冲去。
屋里亮着灯,数名奴仆正在翻箱倒柜寻找着,有一名丫鬟钻入床底弄得一头一脸清灰,应该是没有发现目标,又失望地从床下爬出来。
见到吴氏,众人似乎有了主心骨,齐齐停下手上的动作,跪在吴氏身前:“夫人……”
因为张论的正妻不在四川,吴氏也享受着夫人的的待遇,但在这紧要的时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些虚无的名分了,“静儿才三个月大,还能跑出去不成?”
她亲自在床头的旮旯里寻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吴氏顿时三魂去了二魂半,她疯子似的,一头一脸泥灰中,两眼已经呆滞,来不及束起的长发,披散在脸上,遮盖住一半的眼睛,显得有些阴森,过了半响,她才挥舞着双手,道:“找,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我的静儿找出来……你们这些废物、蠢材、狗奴才……还不快找?”
张论此时已经披衣下床,见府内乱哄哄的不成体统,不仅皱起眉头骂道:“你们这些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三个月大的婴儿都照应不好,我要你们何用?”来到奶娘的卧房,见吴氏披头散发,像是正在作法的道姑,眉头上现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