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染在审讯室的地上趴了多久,陆子衿就站在一旁等了她多久。
她静静注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江暮染,淡漠的眼里有着不太明朗的情绪。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去搀扶。她只是用她的到来表明一个事实:她来了,江暮染便安全了。
江暮染平贴在地上的左手不时颤抖一下,手背上的污痕、破皮、淤青和血渍清晰可见。当然最清晰可见的还是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简约,质朴又意义深远。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的胸腔发出震颤,声带糊着血,发出的声音低沉又悲凉。
听见她终于开口说话,陆子衿轻叹一声,回应道,“我提醒过你,燕京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呵呵,”江暮染鼻青脸肿的脸笑得惨烈,眼角干涸的泪渍隐隐绰绰,她接受失败道,“我现在明白了。”
“那便不晚。”陆子衿清清淡淡的四个字,没太多声调起伏,只不过听在门口的席晋耳中,总觉得有一丝安慰之意。
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陆子衿接下来说道,“既然你有力气说话,就自己起来,我们该走了。”
席晋这才发现,陆子衿从进门伊始,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这样的距离,是没有丝毫打算要帮助江暮染的距离。
“席部,借一步说话。”
而陆子衿在对江暮染说完话,便转身看向席晋,用客套的口吻提醒席晋,他们还需要去处理一下今天江暮染被抓的事。
口供很快出来,一场误会。只需要签个字把人带走即可。
江暮染也终于坐上轮椅从审讯室里出来。她看了眼陆子衿带来的律师,他正准备在结案书上签字。
“等等。如果家属在,应该家属更适合签这个字吧?”她开口阻止律师。
律师放下笔,看向陆子衿,“小姐……”
作为陆子衿的首席律师,他自然知道陆子衿和江暮染的法律关系。可这种小事,何须劳烦陆子衿亲手落上自己的名字?
“我来吧。”陆子衿却点头,接过笔,向负责结案的警察淡然解释道,“我是江暮染妻子。”
很快,笔刷在纸上滑动,“陆子衿”三个漂亮到仿佛印刷上去的字落下。
江暮染也要签字。她写在陆子衿下面。
她的字同样不错,如果细看会发现,两个名字的笔锋相似程度之高,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