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罗振玉雅兴大发,在家中宴请画友来共赏,主客同饱眼福。张大千故意去凑热闹,等客人散尽后,张大千悄悄对罗振玉说:‘罗老师,我看这几幅小画有点不妥。’罗振玉想起张大千用假石涛画骗取黄宾虹的真迹之后,猛然醒悟,顿时气得目瞪口呆。
张大千的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但这也表明了张大千在仿画上的功力非比寻常,也是因为有这种执念,所以张大千才能在国画技艺上精益求精。
类似这样上当的事还有很多。程霖生曾出价购得八大山人绘的花卉4幅,每幅长一丈二尺,阔尺许。其中一幅为荷,梗长8尺余,一笔到底,劲力弥满。程霖生很自信地对人说:‘张大千虽善伪作,但绝无此魄力,此画是八大山人真迹无疑。’
抗战胜利后,程霖生死。有人询问大千此事。张大千笑着说:‘四幅均我所作。’当即将纸铺于长桌上,边走边画而已。
事实上,张大千不仅能仿石涛、八大山人,并且除了浙江、梅清及清初‘四王’,也就是王时敏、王鉴、王、王原祁的那些画派以外,他无所不能仿,无不可以乱真,令鉴赏家们伤透了脑筋,丢尽了面子。
但张大千毕竟是张大千,他要画自己的画,师古而不泥古。有人请他在所仿石涛画上题跋。他欣然命笔:‘昔年唯恐其不入,今则唯恐其不出。’他不拘于石涛,而进一步上溯唐、宋、元、明,纵横百家,恣意临摹,取唐人的气势,宋人的法度,元、明的意境,上下千年,融会贯通,终于成为饮誉海内外的中国画一代宗师。”
周瑄影其实不在乎这画是谁画的,她在意的是唐晨的眼光,是不是真的这么出众:“那就是说,这幅画是张大千所画的咯?”
“不是张大千的画……”孟大师认真地说道,“这幅画先用淡墨写出山体的大概轮廓,然后以中墨调和赭石画出山石的走向及其肌理,待其将干未干时,用浓墨焦墨以散锋笔法写出山中密集的树木。墨色的处理也很有趣。近景,以浓中墨为主;中景,以焦浓重墨为主;远景以清、淡墨为主,画面既空灵又不失稳重。
几大墨色间,有留白的云雾,面积不大,却使画面亮堂许多,使得整幅画不至于过‘闷’过‘死’。其实,此白处也是‘计白当黑’,丰富了画面,区分层次,使布局‘疏能跑马,密不透风’。
层层山峦围绕着疏疏落落的村舍,到处是溪流、树叶。通幅笔墨苍茫雄奇,夏季的巴山夜雨更是烟雾弥漫,不辨东西。坡前两株老树以破笔败毫濡墨而成,中间隐约透着山岚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