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秦珏穿着靛青团花箭袖,小牛皮箭靴,罩着狐皮大氅,乌高高束起,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分明就是武人的打扮。
比起几个月前在书局里见到,他消瘦了几分,眼睛却更加明亮,神采更加飞扬。
“你怎么来了?”罗锦言问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很忙。
“我想你了。”秦珏说道,毫不做作,甚至没有找借口。
罗锦言面色平静,淡淡道:“哦,我先要恭喜你建了奇功。”
秦珏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谢谢,这是你第一次恭喜我。”
罗锦言没有说话,把手边的一只小匣子向前推了推:“原是给你做贺礼的,可又太轻了,还是还你人情吧。”
“人情?”秦珏不解。
“董家过继的那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罗锦言轻声说道。
“那件事啊,我只是听说你在董家昏过去了,不想让你再费精神昏来昏去的,才随手一做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也是欠你人情了。”罗锦言坚持,又把那只匣子推向秦珏面前。
秦珏的眼睛却早已落在那只匣子上,里面会是什么?不论是什么,也不会是订情信物,她就不是会送那种东西的人。
“好,那我收下,不过还是要谢你,谢谢你还记得那件事。”说着,他拿过那只匣子,当着罗锦言的面打开了。
匣子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几张纸,他把纸展开,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这是状纸,或者说是抄录下来的状子。
“那件小衣是你的?”他放下状纸,看着罗锦言,面色森冷。
“嗯,我做了我该做的事,又想到你若许也有用,就把这个抄下来送给你。”罗锦言的语气轻描淡写。
秦珏的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他不问她为何会猜到那人是秦琅,他素来知道这小丫头思维敏锐出常人。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见到秦琅就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事情闹成这样,那件小衣想来一定烧了,可秦琅肯定是摸过碰过了,这个败类!
他的脑海中又闪过假山缝隙里的黄铜簪子,那年秦琅几岁,和他同岁,也是七岁。
“你拿着,以后或许有用处。”罗锦言说道。
前世,秦牧是自动给秦珏让路的,前世的秦牧没给赵熙做师傅,也就没有教导不利的过失,更没有秦琅让人偷她肚兜的事,可他还是给秦珏让路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