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谁让你起毒誓来着，你就不是个好人，你回去吧，我妈要回来了。”
潘婶儿又推开了潘长江。
潘长江不依不饶，继续黏上去，赖皮到了极点。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池火的注意。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老夫老妻该有的对话啊？
难道是情趣？
可潘婶儿的样子，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演的。
池火拧着没。
直到，她的手被厉以南握在手心，轻轻捏了几下。
池火看向他，眼里的疑惑还没收回去。
“潘叔和潘婶儿两人以前很恩爱，但是两年前潘婶儿病了，阿兹海默氏症，只记得二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两人的孩子，不记得她已经嫁给潘叔了，忘了这些年两人走过的回忆，还以为现在依旧是二十几年前，潘叔在追求她。”
厉以南停了一下，双手握紧她的手，继续说。
“潘叔以前是个小混混，经常打架，直到遇到了潘婶儿，为了潘婶儿从良，一直努力打拼，买下了这家店，成为了老板，也带着潘婶儿过上了好日子，只可惜……”
后面的话，厉以南没有继续补充。
但池火从眼前的状况也猜到了后续是什么。
潘婶儿病了。
阿兹海默氏症。
忘记了和潘叔相爱的事实。
只记得潘叔是个流氓，记得妈妈说过他不是好人，不能接近他。
却不知道，她眼里的这个坏人，实际上，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最爱她的人。
潘婶儿还在拒绝潘叔的接近，潘叔却不知疲倦般，继续狗皮膏一样黏着她。
一会送茶送水，一会擦嘴捏肩。
“潘叔这样会累吗？”池火突然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有人问过潘叔，我听到他回答：为什么会累？我爱的人还在啊，她也还爱着我，只是忘了而已，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追求她，让她重新爱上我。”
“可是，这种病不是会一直一直忘记吗？”
“忘了，就继续追求呗，只要她还在，心就踏实。”潘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哄好了潘婶儿，刚好走了过来，顺势回答了池火的问题。
潘叔坐下来，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光。
大概是刚才说太多话，渴得厉害。
连着喝了三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