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想到这里,当即一折身,没有上也没有下,反是往小路上去了。
俄顷,身后果不其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所幸春时草木深,竟能掩住她大半身形。
苏晋不敢回头,一边拨草探路,一边盼着沈奚能将马放得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有马能脱了缰,跑到她的眼前来。
身后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了。
草木渐渐变浅,苏晋觉得追兵的手就要探到自己肩头,正这时,更远处竟真地传来马蹄声。
只可惜,这马蹄声并非来自典厩署的方向,而是云湖山草场。
苏晋只当朱沪微另行在草场埋伏了人手,当即提了官袍,只顾奔走。
她这一举动引得马蹄声也更急更快,不期然间,似乎还有人唤了几句“停下”。
苏晋俱是不理,又前行数步,忽见眼前马影一闪,一柄红缨枪径自挡于身前。她抬目望去,只见骏马高抬前蹄嘶鸣不已,而马上坐着的竟是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暗红劲衣,袖口扎入铁护腕中,春光倾泻,她姿容倾城,一双桃花眼与眼角泪痣几乎与沈奚沈婧如出一辙,可凌厉的眉尾却为她平添三分英气。
她拿下颌指了指前方,说了句:“你没瞧出来么?这是片拿浅草掩盖住的泥荡子,当心陷进去。”然后看了眼苏晋的官服,将红缨枪往背后一收,翻身下马,利落地与她拱了拱手:“我叫沈筠,你是新升上来的官?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
其实在沈筠自报家门前,苏晋已看出她是谁了,当下回了个揖道:“在下姓苏,名晋,时任刑部侍郎,与四王妃的确是头一回见。”随即又问,“王妃到此是特地来寻青樾的么?”
沈筠与沈奚虽互不搭理,但与沈婧常有书信往来,早也听过苏晋苏时雨的大名。
她当下被戳破心事,一时也没来得及客套一句“久仰久仰”,反是道:“我听阿姐提过你好几回,说青樾十三都与你走得很近,十三我是很放心的,也就是青樾,他自小就很不成器,脑子不灵光还偏生爱琢磨,没事找事的本事可谓一等一,想必为你添了不少麻烦,二姐宠他觉得他什么都好这其实是偏袒太过,但我就很公正了,我先代他跟你赔个不是。”
说着,合手弯身,竟当真又跟苏晋揖了一揖。
苏晋不知倘使沈青樾的脑子都不灵光,那这天底下还有谁的脑子可堪沈家三姐一句夸赞,却听沈筠又十分拙劣地找了个借口道:“自然我也不是特地来看青樾,只是出门赏玩,路过云湖山草场,正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