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地方。
我略一沉思,迈步向上,回到水晶棺那边。
巧的是,胖子也在那里,正倒背着双手,绕着草薙菅的水晶棺踱步。
四层空荡荡的,森然寒雾之中,只有他一个人。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盘算着黄花会大将军可能现身之处。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上来?”胖子抬起头问。
我摇头苦笑:“是啊,我忽然觉得,替黄花会的人求情实际是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两个人都不愿走,要走,就必须带着这次闯进来的全部人马一起走。我过来跟你商量,能不能……哦,能不能卖我一个大大的人情,把这些人全送走?”
胖子大笑起来:“龙先生,你实在是个大好人,呵呵呵呵,真希望下一届诺贝尔和平奖颁发给你,表彰你为黄花会做的这些事。”
笑,是他浑身上下露出的唯一破绽,但我不确定,那破绽是不是他故意露出来的。
如果大将军看到这一幕的话,会不会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不管别人会怎样采取行动,反正我不会趁着胖子大笑时下手。
“是啊,我也很无奈。可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才是我辈江湖中人最应该做的。”我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任由胖子调侃。
对话时,我始终不踏入胖子四周直径七步之内,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龙先生,我钦佩你的眼界,这时候的确应该断尾求生,就像你告诉严老师的那样。日本忍术百科全书《万川集海》里有单独的一章,用了数千个字,反复阐述集团作战时‘断尾求生’的重要性。‘复国雨、晚来急’是黄花会的主力人马,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真的不可理解。”胖子笑够了,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很庆幸,严老师有一个能够解释过去的理由,就是“儿子在乱军之中”。
父子同时涉险是坏招,但祸福相依,顷刻间又变成了妙招,使严老师、丁笑笑的反常行为变得十分得体。
“严老师的儿子也被困了,我相信,除了这件事以外,为了活命,他贯彻‘断尾求生’比任何人都彻底,逃得比谁都快。”我说。
我无意贬低严老师,但此刻为了扰乱胖子的思路,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其中也包括贬低黄花会战斗力在内。
胖子停步,久久地盯着我,眼神中略带狐疑。
四周寒雾更冷,但我坦然迎着他的审视,嘴角始终挂着无辜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