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是一年一度的大礼,若侍奉的好了,可以得一年好运,若是不好,或者干脆不去,便要等着一年的厄运。
没有谁愿意把自己一年的运气赔进去的,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倒霉一年总比让人恨一辈子的好。
那个汉子想着,一咬牙将自己手里的花灯送了出去。
那是一盏造型别致的小兔子灯,雪白的身体,还有两个通红通红的眼睛。
小女孩看了一眼,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去抢。
”既然如此,也只好这样了。“
书生见了,只得帮女儿接过灯,转身继续往摘星台上走。
那个汉子没了灯,这个点儿又来不及重新做,只得悻悻地下了摘星台。
摘星台下是一片浓密的树林,中间有几条路,每条路上都挤满了人,浩浩荡荡的,好像几条同时混入大海的江湖水。
那个汉子逆流而行,走着走着,便有人冲他投过来同情的目光。
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怜悯,又走了几步,干脆一闪身,从大路上下来,钻进了旁边的密林里。
天快亮的时候,小女孩终于将花灯挂在了摘星台上。
一盏洁白的小兔子灯,在众多五光十色的灯中格外引人注目。
没有人知道,这盏小兔子灯有着不同寻常的分量。
父女两人祈祷完毕,便从摘星台上下来。
去祭神的人丝毫没有减少,父女两人听到一些不是本地的口音。他猜测,他们很可能是从澜沧江对面过来的。那边有几个小镇,常年住着一些和大梁做生意的夜国人,虽然只有一江之隔,他们和他们,却早已经说着不同的语言。
那个白衣男子还坐在他的宝座上。
天空中的繁星渐渐隐去,背景变成了淡淡的蓝色。
远处,是汹涌奔腾的澜沧江,在连绵的青山中,仿佛一条穿林而过的玉带。
昨夜,他在澜沧江的边上,打开了阵法的一个口。
他知道,大梁的人肯定要趁着花灯节混进来,好,他们要混进来,他便要他们进来,然后,扎紧口袋,一个都别想逃走。
他的手臂扶着宝座的扶手,身子略微往前倾了倾。
忽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前往摘星台的百姓从小船上或者铁索上下来,在江边拉了几条不怎么规则的长线。
这条线长得有些超出他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