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饭,夜已经很深了。
飞花和常德忙着收拾满桌狼藉,隼则拉了陆朝溜出府。
大梁从来不宵禁,此时此刻,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有叫卖可以用手拿着放的小烟花的,有在寒风里裹紧了匆匆赶场访亲戚的,当然,更多的是孩子。
孩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鞭炮,时不时弄出点儿动静,把周围的人吓一跳自己也吓一跳,然后相互看一眼,又撒着欢儿换个地方去玩了。
“朝儿,你想跟他们一样吗?”
隼看着那些把点着的鞭炮扔到自己的脚下然后欢呼雀跃着逃跑的孩子们,忽然满怀感慨地道。
陆朝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
这孩子回答他的问题很少犹豫,所以,在隼看来,这一眨眼间的犹豫便要多不正常有多不正常。
心里忽然有些毛毛的,他想,若是方才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就好了。
陆朝却不管他渐渐变换的眼色,道:“我没得选择。”
隼忽然愣住了。
是啊,他没得选择,从出生的一刻起,他便钉在了命运的齿轮上。
往后,无论是甜是苦,他都无法挣脱。
即使有那么片刻的退缩又能怎么样?等玩够了闹够了,不是还得回来?
命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像一只大手一样,掐得你喘不过气来。
他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道:“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问题想问我?”
今日这孩子特别乖,他让出来他就出来了,估计自己也有满腹的疑问吧。等着别人问,还不如自己主动。
“义父,你想跟他们一样吗?“
陆朝抬起眼睛来,目光从一群相互搀扶着喝得烂醉的人身上掠过,隼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那些人可能是在亲戚家喝多了,嘴里吵吵嚷嚷的,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儿,但是这些事儿落在他的耳朵里,忽然有些人间烟火最真实的温暖。
可是,那些温暖,注定不属于他。
他本来想争取一下的,不过那个唯一能给他这种温暖,能让他义无反顾放下重担的人,已经成了别人的人。
往后余生,他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挥剑,斩掉她前进路上所有的荆棘。
他以为这个时刻会晚点儿到来,但是看到璟同帝的对联时,他觉得他必须快点儿前进了。
飞鹤体,绝对不会是璟同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