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朝中的是某种”术“,那可真是够头痛的。
那种东西本来没有难解,更何况,陆凶的亲生母亲亲生父亲都死去多时,到哪里去找”术“的痕迹?到哪里去找种“术”的人?
而且,据那个玄师说,这种尚在母亲胎中便用的术,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终其一生,都会流淌在宿主血液里,缠缠绵绵,不死不休。
想着想着,陆凶心中的凉意顿时变成了一股烈火,腾腾的,从心口一直烧遍了全身。
有谁,会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毒手?
许久,他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抬起头来。
双眸在抬起的一霎那,已经掩去了所有的愤怒与锋芒。
现在的目光落在罗迪的眼里,便是恰到好处的不解与担忧。
“山野之民,见识浅薄,还请先生明示。“陆凶恭恭敬敬地道。
罗迪淡淡地笑了笑,道:“说来惭愧,我也是早些年间见过,这么多年来多方寻找解药,也没有收获。”
说到这里,他停下手里的活,从旁边抽过一张纸,然后拿起一支笔,“家师多年前去过一些蛮夷之地,为了寻找它。“
寥寥几笔下去,一朵水晶琉璃般的花朵便呈现在纸上。
陆凶瞥了一眼,不认识。
“蛮夷之地素来信仰巫蛊之事,家师也略有耳闻,当时是一个冬天……”
罗迪的目光抬起,落在那棵梅树上。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天空很沉,风也很冷,寒风刀子一般,肆虐地割着行人的皮肤。一个少年搀着一个老者走在光秃秃的山路上,一阵风卷着雪花猛地灌进来,老者被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少年停下来,将他的狐皮领子紧了紧,抬头望了望天空。
“孩子,还有半个时辰,我们要快点儿了!“
那朵奇异的花,只开在冰山之巅,花开只有短短的一刻钟。
三年一开花,错过又是三年。
老者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少年本想劝阻,沉默了片刻,又跟了上去。
山路艰险,下过雪的山路更是如同登天,他们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停下来休息,就在他们躲过一阵狂风,重新迈开脚步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老者的神色忽然一顿。
风里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少年也发现了。
他侧耳倾听,发现那是个婴儿的啼哭,哭得很柔弱,像是被母亲遗弃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