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些东西,若是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罪啊,这些人可真的是什么都敢教他。
阿娆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着,心脏砰砰的跳,几乎要跳出来。
议论平南王的冤屈,讨伐璟同帝的不义,随便一项被别人发现,都够她满门抄斩的。
关心国事没错,可陆朝究竟还是个孩子,这样,对他真的好吗?
阿娆想着是不是让陆朝先不去学堂了,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如果陆朝只是一个普通兵卒的儿子,为什么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极力地把他往帝王之路上引?她不傻,那些人教他谋略,教他权术,教他武功,究竟抱了什么样的目的,她只需要稍微一理,就能明白了。
这个孩子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特别呢?
前朝遗孤?被迫害流落民间的皇子?
忽的,她又想到了陆凶。
陆凶救了她,真的是因为路见不平吗?他是不是故意接近她,从而借机保护陆朝?还有江知县,荀同叙,姚老夫子,他们,是不是都不是普通人?
自己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入了一个漩涡,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抽身?
有透骨的冰凉自头上直达脚心,阿娆晃了晃,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过了很久,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将那几本书放好,又给陆朝盖好了被子,这才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天空发呆。
天空又在飘雪,这个冬天,注定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寒冷不是因为冷酷,而是因为更多人的心,早已坚硬如铁。
有些东西,无法阻挡。
该来的早晚回来,她要在那件事情到来之前离开吗?
抬头看了一眼陆凶房间亮着的灯,她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前世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风雨之后,她到了这个世界,这条命是她捡来的。
之所以有这样的际遇,也许是上天安排她来遇到陆凶和陆朝的。
第二日,陆朝去学堂,阿娆只字不提那些禁书的事情,只是悄悄将其藏了起来。
陆朝好像也不在意,直接背着书就去学堂了,走的时候蹦蹦跳跳,还让她不用担心他。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大雪里,阿娆见他走了,自己也收拾了一下,去了香坊。
下午陆朝从学堂回来的时候有些发蔫儿,像根霜打的小茄子。
阿娆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觉得有些不妙,伸开双臂将他抱在怀里,抬手试了试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