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功死了。
死在前天夜里,据说被阴兽咬烂了半张脸,几乎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女人靠着他身上带着的荷包才确认他的身份。
那是她亲手缝给他的。
我发疯一般冲进了大帐,仔细的确认每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
幸好……
在那里面我没有找到我爹。
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想去军营中看看。
可西洲剑甲的军营纪律严格,门口的守卫死活不让我进去,但好在他听闻了我的事情,表示愿意帮我去营中问问。
我只能站在军营门口焦急的等待。
但还没等到那剑甲的回复,远远的我却在军营门口一群操练的士卒中看见了孙宽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军装,头上带着头盔大概是太大的缘故,始终歪歪斜斜,模样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滑稽。
我朝他打着招呼,他似乎很惊讶我的到来,或者说……
有些慌张。
但他还是迎了过来。
他告诉我,我爹昨天晚上喝了酒,误了值守的事情,逃过一劫,此刻正在营中受罚。
他还说,他要好好在军营中操练,建功立业。
他让我快些回去,别在外面晃悠,别让我爹担心。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灿烂,好像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
……
庆元十一年五月二十二,夜。
我……实在是太蠢了。
孙宽的话,漏洞百出。
但我却信了。
我爹虽然是个浑人,做事也素来马虎,可他怎么可能做出战前饮酒这样的糊涂事。
他死了。
听说,听到这个消息时,孙宽正在赌坊和人激战正酣。
旁边忽然有人议论起了烛阴袭击的事情,喝得醉醺醺的酒客还多嘴说了句那些衙役们平日里趾高气扬,今日出了事是罪有应得的荤话。
我那舅舅,当时就急了眼,和那人打了一架。
据说,还打输了。
然后他马不停蹄的去了军营,给我爹收了尸。
又嘱咐西洲剑甲们,把这消息瞒了下来,自己却入了军营。
我这个舅舅啊……
半辈子吃喝嫖赌,那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哪里上得了战场,打得了烛阴那样的怪物。
可他还是偏偏去了。
我爹在世时,两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