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打了一个滚儿,翻进树荫下面,浓密的树荫下面,只有几许白色的光斑在摇曳,青翠的趴地草干净整齐,贴着地面,好像一层薄薄的毯子,比现代馆所里人工种植的草坪自然多了,也不比高尔夫场地差。
张逸舒服地翻来滚去,顺便将趴地草结出的细嫩膨胀叶苞扯了,丢进嘴里咀嚼,这东西到底是叶苞还是结果,他也搞不清楚,光知道老了以后,变成一些黑粉。
杂草里树根下杂草里是有一些东西的,比如草菅的嫩芯,现在一些已经爆裂,绽开成了花儿,有的已经飘扬成了袖珍版的芦苇,有的还嫩嫩的能吃,张逸揪扯着,慢悠悠塞进嘴里。
无聊,惬意,慵懒。
正在浑然忘我的时候,忽然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张逸浑身燥热,自然对水的清凉敏感,撒丫子狂奔以后,汗流浃背的,也口渴了。
他同时奇怪,这附近有小河?最近没有暴雨,没有河水暴涨,哪里有如此喧闹的水声?
靠,一定是一条大鱼搁浅了,我靠,前些天在中东手机网络上还看到,一条大鲸鱼搁浅了,草,几十吨大肥肉啊。
张逸饿了,游击队的伙食真心差,每人每顿一小碗米,一大碗野草,自己从白江镇子上弄来的米面看着不少,可是放到这么多游击队员和老百姓身上,就少得可怜了。
“优质蛋白加不饱和脂肪酸,好营养。”张逸心里嘀咕着,悄悄地将步枪塞到草丛里,卸掉的枪刺拔出来,长途行军的时候,白天眼光炽烈,最怕的是枪刺反光被敌人率先现,张逸一定卸掉的。
灵猫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高坡上蹿出去,在这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前进,这里看过去,最近的村庄也在一千米,好多地方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甚至隐约露出一些散乱的人类白骨,看着有些瘆人。
战乱年代,仓凉岁月,路有白骨,鸡鸣寥寥,让人幽怨感伤。
哗哗哗,继续水响声。
距离三十多米,从仓峦叠翠、瓦砾坎坷中钻过去,看到一条弯曲的小河,水面只有五米多宽,阳光下清浅怡人,反射着一些刺眼的白光,大斜坡长满孤灯草和刺角菜,小桃叶,水芹菜,好像铺垫着绿色的毛毯。
哗啦哗啦。
“风吹着杨柳,这哗啦啦啦,小河里流水,这哗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儿,她走呀走地忙呀,原来她呀回娘家。”
张逸嘴里轻声吹着,吹是得意,必须的,但是怕惊扰了大鱼,又极其低微。
轻轻拨开河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