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谈话陷入了僵局,李琎的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终于在魏忠贤失去耐心前,开口说道:“公公即便是不为着大明江山,也该为自家将来谋划一二。难道公公真的以为,有着陛下的庇护,自家能高枕无忧了吗?公公难道不担心自己故去之后,那些仇恨于你的士绅们不把怒气发泄在公公的子侄身?”
守在一边伺候两人的太监高云顿时对着李琎呵斥道:“大胆,你是在威胁魏公公吗?”
李琎对于高云的呵斥毫无反应,只是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对面魏忠贤的神情。对方的眼只是闪过了一丝愠怒,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并出声阻止了高云的呵斥。
接着魏忠贤才平静的对着李琎说道:“有圣天子在位,想来皇也不会容忍那些无耻之徒随意攀诬他们。李检察如果只想着用这等低劣的挑拨离间之策来激怒杂家,恐怕恕杂家难以接待了。”
“哈哈哈…”李琎突然大笑了起来。
魏忠贤顿时感到有些错愕,不由向他问道:“李检察这是因何而发笑?”
李琎止住笑声,摇着头看着对方说道:“我笑公公何其不智也,这些士绅们何须攀诬公公的子侄,光是现在民间对公公的风评,足以让公公的名声铄金销骨了。
公公生前尚且不能阻止这等流言,等到公公故去之后,这等流言恐怕更是被百姓当做是真事实情了。敢问公公,公公觉得自己的权势全盛时可得武宗皇帝身边的刘公公?”
魏忠贤虽然觉得自己这个九千岁也未必不如刘瑾那个自封的立皇帝,不过当着李琎的面,他还是摇了摇头,承认自己不及刘瑾。
李琎于是又问道:“那么公公以为,您同陛下之间的情谊可高的过武宗皇帝和他身边的刘公公吗?”
对于这一点,魏忠贤自然是老实摇头承认不如,算是当日在天启身边,天启待他也未必如武宗皇帝对刘瑾那么信任,至于现在这位崇祯皇帝,更是情分淡薄的很。
李琎这才哂笑道:“以当日刘公公的权势和武宗皇帝的情分,在众人的不断弹劾之下,尚且为武宗皇帝所厌弃。敢问公公,您觉得当天下都流传着您的恶言时,陛下又能够忍耐多久呢?公公也许还能安享晚年,但是公公的子侄呢?难道他们还能逃得过陛下的愤怒不成?”
久在宫内的魏忠贤当然明白,当皇帝猜忌起来时,可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更何况他同崇祯之间并没有多少情谊,哪怕皇帝知道有些事是士绅们栽赃嫁祸,到时也未必会出头保住一个人走茶凉的过气太监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