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的泥潭呢。
王朝末世的改革之所以鲜有成功,最大的障碍就在于此。旧有的支持者因为改革而利益受损感到失落,而改革的受益者却依然还嫌弃改革的政策过于缓和,总想着能够进一步推动改革的前进速度,将旧时代的一切都埋葬。
推动改革的速度进程,就是在改革派和守旧派之间走钢丝,每走一步都需要找到新的平衡点,否则也许大家都会掉落深渊,用鲜血和头颅来扞卫自己的价值观念。
朱由检一直保守着政治斗争的底线,尽量保持不流血的政治斗争,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政治洁癖,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住掀开了流血斗争之后的朝堂局势。
他可不认为以这些大明士绅的操守能够做到只针对阻碍改革的顽固派,而不是把打击面扩大到自己的私敌身上去。在他所了解的明末历史上,南方士人为了独揽南明朝堂上的大权,不惜将北方士绅都打成了投敌的奸细。
而北方士绅为了报复南方士绅,干脆就真的加入了清军,为清军维持地方,征粮服役。因此一旦政治斗争开始流血,他要么就是选边站,要么就是被政治斗争的双方所共同敌视,没人会希望他站到对手那一边去。
朱由检既不想做神授君权的查理一世,更不想成为美国国父路易十六,因此只能对改革派和守旧派的大臣们说服、说服、再说服。
虽然他的说服未必能够改变顽固派的思想,但是对于大多数朝臣来说,他们希望看到的便是朱由检表现出来的这个态度,来决定他们的行事度量。
因此朱由检心中叹了口气,便对着杨嗣昌说道“杨卿想必应该知道,去年和今年朝廷之所以能够度过难关,主要还在于从海外输入的大量物资。
如果不是朝廷在海外开辟的粮食生产基地和贸易港口,你觉得这两年朝廷能够从何处弄来物资赈济那些灾区的百姓呢?光靠国内的粮食产量,能够养活受灾的百姓吗?”
杨嗣昌赶紧说道“臣并不是说朝廷对于南方海外诸国的经营,朝廷在这些地区投入一元钱,往往能够收回数倍之利,臣又怎么会反对朝廷对于这些地方的投入呢。
臣反对的是向漠北蒙古诸部及北疆卫拉特部的投入,这些地方自古以来就是苦寒之地,除了牛羊之外几无产出。朝廷在这些地方投入的资金几乎没什么回报,只是让一些商人从中牟利而已。
在我国北方诸省连年受灾的状况下,朝廷是否还有必要向这两个地区继续投入?臣以为,即便是恢复过去的市赏,也比目前对这两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