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段的运河地势高于南方,这一段的运河上有数十处铁闸,船只到此都需要人力进行牵引。朕听说,如果船工拿不出给闸夫的过闸钱,或是给的少了,牵引之时就有人故意使坏,让船只倾覆于河中不是么?
漕运改成海运乃是势在必行,但是在改变漕运方式之前,安抚漕工并分化漕运过程中的利益共同体,也是不得不做之事。朕找你们过来,也就是让你们去办这件事。”
沈廷扬和张献忠齐齐起身应诺了一声,便认真的听起了皇帝的要求。朱由检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漕运改为海运,对于朝廷来说最为麻烦的,还是这些最底层的漕工。毕竟这样的改革,是要砸了他们的饭碗的。
现在损耗最大的白粮虽然已经全部改为海运,但是每年运往京城的400万石漕粮,和运往九边的800万石军粮,合计1200万石北运粮食是不可少的。去年为了运输这1200万石粮食,朝廷花去了480万石粮食的运输费用,这还是近年来花费最少的一年了。
以江南的米价计算,运输费用就花去了240万两白银。但是漕工的收入不过七、八两,也就是说扣除船只的修缮费用、漕运衙门、运河闸夫的开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费用是落在了各级官吏和船头的口袋里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急着去高喊把漕运改成海运,而是要替那些漕工伸张正义,要替他们去争取被官员、船头剥削去的利益…”
沈廷扬这下总算明白,之前皇帝让他在运河各码头成立工会,吸收那些码头苦力和船工入会是为什么了。虽然他心里晓得皇帝利用工会组织船工、苦力去对付地方官吏,从而瓦解漕运上的利益共同体,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作为一名官员,他天然对这种难以掌握的工人运动感到反感,底层百姓起来攻击官吏,哪怕就是些贪官污吏,也是一种对现行秩序的破坏。如果不是皇帝提出了这样的主意,估计沈廷扬就要直接训斥过去了。
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张献忠却是跃跃欲试,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张献忠虽然守规矩了许多,但是对于这种能够以下犯上,打破权威的事情,依然还是心向往之的。作为一名从底层爬上来的锦衣卫官员,他对于那些尸餐素位、愚蠢贪婪的官员依然不甚感冒,在某些时候他更愿意认同百姓的立场,而不是官员的立场。
沈廷扬耐着性子听完了皇帝讲解,如何组织工人去反对那些贪污和欺压工人的船头、官吏后,终于忍不住说道:“陛下,即便是真的按照你说的这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