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和诸位将领还欲继续劝谏,朱由检此时又接着说道:“自从朕下令改组京营编练新军以来,朝中官员就不断上书劝谏,说历代以来京营整编非止一次,结果京营依然不堪大用。新军整编所耗费的钱粮更是超过历次整编,但能否上阵一战,尚在两可之间。
国家本就有九边重镇捍卫京畿,与其把钱粮交给新军浪费,倒不如多多抚慰边军,以节约一些钱粮。
国家现在内忧外困,各地灾荒频频,朝廷用于赈济灾民的钱粮都难以筹措,何以要把如此巨大的钱粮填在新军这个无底洞上。
朕此次亲征,非仅仅是要护卫我大明百姓,朕还希望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国家花费了数百万元组建的新军,究竟能不能用。
以国家现在的财政收入,朕是不会在一只无法上阵的军队上年年投入这么多经费的。诸位现在不是考虑朕的安全问题的时候,而是应当考虑下新军在接下去的战斗中应当如何表现的问题。
新军是否能够存在下去,又或者各位所率领的军队是否能够继续保持新军的番号,朕会以各军在战场上的表现来评判。军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上阵杀敌,赢得胜利。无法获胜,甚至连面对敌人的勇气都没有的军队,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京畿新军虽然刚刚组建不到两年,但是以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和总参谋部制度为纽带,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有别于大明旧有军制的新团体。在这个新团体中,将门子弟和勋贵子弟的影响力被降至最低,以孙承宗、袁崇焕、茅元仪为代表的文事派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
而底层的小武官、大明原有的武举体系,加上一些想要摆脱自身阶层的底层人士,通过了陆军军官学校的培训体系,组成了新军的骨干。
而像左良玉这样的低阶武官,虽然因为抱上了侯恂的大腿,得以提升到辽西车右营都司的中阶武官职位上。但是在辽西镇的将门子弟面前,依然只能唯唯诺诺,没什么继续向上的空间了。除非他能被辽西将门接纳,成为某个将门的姻亲,才能在辽西镇这个边军团体内再上一层楼。
但是从辽西镇调入京畿新军的体系之后,左良玉这样的将领就立刻成为了京畿新军这个团体的核心将领之一。只要京畿新军继续发展下去,他的地位就能水涨船高起来。
就这一点上来说,今天坐在崇祯面前的总参谋部成员和新军将领们,都是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来维护新军这个团体的地位和利益的。
皇帝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新军的利益同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