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待诏提笔,在画面空白处落下两列诗句: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
与何御史苍劲锋锐的笔迹不同,画待诏的字有种行云流水的昳丽之美。
辛柚光明正大,仔仔细细端详过,赞道:“好句,好字。”
“小兄弟喜欢就好。”画待诏能听出这赞美出自真心,顿生知己之感。
“大叔有如此画功,完全可以去书院或是富贵人家教授子弟,为何要在街上摆摊呢?”
画待诏听了这话长叹口气。
曾经想着青云直上,没想到掉进了大坑里,还爬不出来了。
迎着少年好奇的目光,画待诏憋了一肚子话无法说,含糊道:“街上摆摊胜在自在,本也不是为了钱……”
看着画待诏嘴硬的样子,辛柚大概明白了。
如画待诏这样受召入了翰林院,就是效命于皇家,再公然卖画获取财物容易招来祸端。然而俸禄太低,又无额外赏赐,为了维持生计只好偷偷摸摸摆摊卖画。
到这时,画待诏在辛柚心中的嫌疑就很小了。
哪个当棋子的,日子会艰难成这样啊。
等墨干了,辛柚把画卷起,放下二两银转身要走,被画待诏死死拉住。
“小兄弟,给多了。”
辛柚一笑:“我还觉得给少了,以大叔的画功,这幅画说二十两银也值的。”
画待诏听了这话怔住了,等再回神,那少年已大步走远。
“辛待诏……”画待诏紧紧握着冷硬的碎银,望着辛柚离去的方向许久没有动作。
转日辛柚踏进待诏厅,如之前那样冲看过来的几人点头打招呼,画待诏下意识露出大大笑容又赶紧收了回去。
没多久,宫里内侍又来传辛柚进宫。
等她一走,占卜待诏突然凑到画待诏面前,左看右看。
“你这是做什么?”画待诏皱眉。
“奇怪,奇怪。”占卜待诏困惑不已。
“奇怪什么?”词待诏被占卜待诏的举动吸引,出声问道。
棋待诏也睁眼看过来。
占卜待诏端详着画待诏,喃喃道:“前日我随意起了一卦,算出画待诏要走霉运,可是今日一见不但霉气全无,还发了一笔小财。”
画待诏看着占卜待诏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他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神棍,没想到居然是神算!
发现同僚是真有本事的人,画待诏态度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