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龙影萧停顿了一下,而后又道:
“姜家内部如此欺压,是他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于整个江湖和社会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若是推类而及,那姜家也可如此欺压手下的附属家族,其他梁州的小家族。而比他们底一层级,受他们欺压的家族,又可照葫芦画瓢,按此方法再去欺压梁州比他们更小的家族。一层又一层,再放眼到整个江湖,大家族欺压比他们低一层的家族,受欺压的再去欺压更弱小的。自上而下,到最后,整个江湖都是如此,永远受欺负的,都是最底层的人。”
“可就算是那些永远受欺负的,也总想着有一天可以不受欺负,可以去欺负别人。”
“一个家族灭了,还有其他的家族可以欺压,最上面的家族没了,也有下面被他们欺压的家族顶上去,继续去欺压别人。如此一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家族有穷尽,而欺压绝无穷尽。总而言之,家族与家族之间什么都有可能学不来,唯独这欺压,却是不愿意学,也会学的来。”
龙影萧说罢,再次饮下一口星空月入江,只是不知这满腹忧愁何时可随江流逝。
“公子的想法,确实没有什么错误。”
听完龙影萧的话,凝霜也是认真回答道。
“何止无错,简直是大对特对了。而且这也不只是他的担心,更是实打实的事实。”
赫胥逍瀚听罢,更是对龙影萧的话非常认同。
“你道是江湖如此,我道是社会也一般。在此方社会中,做官的看不起为商的,为商的求他来办事,自是不欺压也算是欺压了。而且你不欺压他,他反而还要求你来欺压,来压榨他,只有他被欺压、压榨了,他才会认为你会认真给他办事。”
“而且是无人不欺压,无人不愿不被欺压。这种欺压自然成为了一个默认的规矩,欺压者中有想要打破规矩的,会被其他欺压者排斥。被欺压者中有想要打破规矩的,碰上守规的欺压者自然是无可奈何,就算是碰上不守规的欺压者又能如何,以二人之力总不可扭转整个行业的规矩,到头来,还是要欺压者行欺压之事,被欺压者奉欺压之礼。”
“而再将二者分开来看,为官的有为大官的,与他们的领导比起来,自己又是个受欺压的,自己又要如那为商的一般,要奉礼被欺压。”
“而那为商的又有自己手下之人,自己又成了欺压者,欺压着那些以自己手下差事为生之人。”
“如此一来,欺压者是被欺压者,被欺压者又是欺压者。为官的欺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