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寻常,他绝对不会踏足炼药楼一步,这些琐事交给下人打理就足够了,他楚云庭哪有功夫耽搁在这上边?
可是今日他不得不来,悬壶药行是楚氏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悬壶药行的生意凋敝,也就意味着楚氏一族的生活将受此牵连,动摇家族根基,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无动于衷。
此时他就立在炼药楼大厅内,面前是一百多号采药人,身侧则是悬壶药行的大管事施祥。
“施祥,人还没齐?”楚云庭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施祥心中一颤,擦拭了一下额头汗水,拱手道:“启禀家主,还只差叶暮一人。”说话时他偷看了一眼楚云庭,见家主神色阴沉如水,心中暗恨这个该死的采药奴误事。
楚云庭再不言语,眼眸从百多个采药人脸颊一一扫过,眉头渐渐蹙成一疙瘩。
一百多人仅采集不到十斤的药草,还都是一些普通货色,养这么多人又有什么用?
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夜色越来越浓,楚云庭的耐心已到了边缘。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急匆匆跑了进来,这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青稚的面颊上有一双浓郁的剑眉,让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显得成熟,体格削弱,一身青布棉衣脏兮兮地,仿似刚从泥浆里打过滚一般。
施祥见叶暮这幅邋遢模样,面颊一阵抽搐,强忍怒火,沉声问道:“叶暮,你觉得自己与他人不同?”
“小的不敢。”叶暮低首垂眸,平静回答道。
他早在进入大厅时,就细细打量了一遍四周情况,当看到楚氏家主楚云庭时,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他的语气并不慌乱。
这是一个奴才该有的语气吗?
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太过纵容这些低贱东西了
施祥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你不敢?让大家在此等你一人,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这就叫不敢?尤其可恶的是,你竟敢让宗主大人也陪着大家在此等你!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不敢的,简直无法无天了你!”
说到最后,他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一掌拍在身侧桌子上,大声咆哮出来。
木桌粉碎成末,声震大厅之内。
大厅内百多名采药人面色一变,纷纷怨毒地盯着孤零零立在那里的叶暮。
叶暮似乎浑然不觉,沉默少许,抬头望着施祥苍老狠戾的面容,缓缓说道:“我知道药行的规矩,采药晚归一时辰,罚一餐饭,扣五钱工钱;晚归两个时辰罚三餐饭,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