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后马路交汇处连着出现两辆三轮车,可是坐在车座上的都不是妇女。在接下去一段路上,我又追上了两辆三轮车,但依然不是前一辆三轮车。我怀疑那辆三轮车拐上了南京路,便再次掉头驶去南京路,然而,等我穿过整条南京路,还是不见我要找的那辆三轮车。
我在广场阳江前路停下来。
“到底怎么了?”金丽梅惊魂未定。
“我在追那辆三轮车。”我说。
“他撞坏了你的车吗?”
“不是。他车上载的客人是我隔了十八年没有见面的童年小玩伴。”
“你在说笑吧?隔了十八年没见面,你怎么就确定是他?”
“真的是她。我确定没认错。”我说。
“有什么特征吗?”金丽梅问道。
“眼神。她看我的眼神。”
“你仅仅根据她看你的眼神就断定是你隔了十八年没见的童年小伙伴?”
我点点头。
“你没发晕吧,郑一刀?”金丽梅说。
“没有。”
“是什么小伙伴让你这么急切着要见他?你知道吗?你刚才开车的行为哪是郑一刀的行为?那么不要命,那么冲动。”金丽梅指责我。
“对不起,把你吓坏了。”我说。
“我劝你下次千万别这样。这样开车会要命的。人可以下次再找,可是如果出了意外,你一辈子都要后悔了。”
“你不知道,我找她近乎找了一辈子了。”
“啊。”
又是三轮车。
我忽然意识到上帝很可能有意向把郝珺琪推到我身边来了。他可能觉得让郝珺琪离开我身边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他得将郝珺琪还到我身边来。毕竟,一个人的一辈子只有几个十八年。他或许感觉如果还让我这样生活下去,实在过于残忍了。
他试探我,已经有两次了。
一次以声音的方式,一次以眼神的方式。如果说上次醉酒之后,在昏黑中我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郝珺琪的声音来得过于夸张,以至于自己都越来越怀疑,那么,这次我遇见的眼神,却实实在在是郝珺琪的眼神。我不知道每个人是否都有其特有的眼神,但郝珺琪的眼神是我最为熟悉的。在她发现你在看她的时候,她迅疾扭转头,余波里有着独有的羞涩。这一点,我相信一个人始终不会改变。那么,那个坐在三轮车上的妇女就必定是郝珺琪。
我觉得奇怪的是,上帝每一次的试探总是在我关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