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一段时间的雨。
秋雨。
校园里到处都是秋天的痕迹。每个早上打开青春书屋的卷闸门,秋的影子便扑面而来。路旁的梧桐树一半的叶子都红了,另一半也是半红半绿的。雨落在那比巴掌还大的枫叶上,发出声响。风一吹,枫叶纷纷坠落。
通向平台的小径两旁的花草也都枯了。谁也不能想象它们的生命曾经那么旺盛,蓬勃。
雨飘落在它们身上无声无息。
雨也飘落在钉在墙上的平台招牌上。不到一年的光景,写在招牌上的米芾体字褪得几乎看不见字的影子,唯有超大的“平台”这两个字还看得清。
往右前方看去,池塘四周的杨柳更是一副“破败”的样子,好像有人硬生生像拔鸡毛一样将它们身上的叶子一片片拔了,光秃秃的枝条无力地在雨中摆动。
因为持续下雨,池塘里的水浑黄浑黄的,往上漫了好多。
透过密密的雨线再往前看,假山,花园,亭台,都在雨中静默着。偶尔有人撑着伞在雨中疾行。
因为雨,天气一天凉比一天。
丁莹父亲的那副画早已鉴定了。我们并没有赶去检察院。也不需要我们去检察院。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在电话里告诉我们,说你岳父受贿的画鉴定了。2万。值2万。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我不知道老中青检察官们是怎么做到的。肯定不止2万。但既然是鉴定师鉴定的,那就是真理。它就只值2万。
2万是什么概念?
2万即意味着两到三年的刑期。两到三年,已经比预计的好了好几倍。
“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老检察官在电话里说。
“哦?”丁莹的录音键已经摁下了。
“我们还可以为你的岳父争取判缓。”
“您的意思是说争取缓刑?”
“对啊。小郑你还懂点法嘛。如果争取判缓,法院一判完,第二天你就可以带你的岳父回家了。”老检察官说。
“真的吗?”我看向丁莹。丁莹的眼瞪大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
“需要花钱对不?”我看着丁莹的手势,“我们会想办法,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去筹钱。”
“不过不是小数目。”
“多少?”
“三万。”
“三万?”我倒抽一口冷气。狮子大张口。讹诈。这不是讹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