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初到蒋村中学被混混们捉弄折磨的光景来。
我把牙齿咬得嘎嘣响。我有一股冲动想找一根铁棍冲过去给朱德发一闷棍,但我立即放弃了这种想法。我不想呈一时之勇。我一向不太喜欢做这种鲁莽之事。
那还是偷袭吧。像偷袭蒋世雄那样报复朱德发。我又想。
可我又觉得那实在太过卑微了。
小草独有的气味钻进我的鼻子。水杉过去的墙角下面一株我叫不出名儿的野花绽放的绚烂,我几乎能闻见它散发出来的香味。我忽然觉得,若是耐得住寂寞,做一株这样的花草也未尝不活得自在洒脱。
我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躺了很久。秋阳照在我身上,我差点睡着了。是从教学楼传来的上课预备铃惊醒了我。
那一瞬间,我做了个决定:去朱德发班上。
朱德发上课的教室在综合教学楼三楼。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响了,当一个老师走进朱德发那个班后,我才走去朱德发所在的教室门口。
我佝着身子,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敲门。
“你有什么事吗?”授课老师停止讲课。坐在教室里的所有人的眼光齐齐看向我。我不知道朱德发坐哪个位置,因为我根本只盯着授课老师。
“老师,老师,”我吸了吸鼻子,“您可得帮我忙啊。”
“什么事?”授课老师走近我,“你受伤了吗?摔的?”
“是您班上的学生打的。我的脸肿成这样,我的腿,我的背,我的肩上都是伤。呜呜呜,这也太欺负人了。”我故意吸了吸鼻子,而后用手背去擦鼻子。
“我班的学生吗?是谁?是谁这么狠毒?”那个授课老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德发,还有,还有……”我顿了顿。
“还有谁?你别怕,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授课老师说。
我心里暗喜,报复朱德发他们最好的就是找到他们班主任。看来上苍还没忘记我。我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我真的好怕,老师。他们,他们太凶狠了。”
“别怕,只要你告诉我还有谁?”授课教师安慰我。
“张永平。还有一个我叫不来他的名字,头发很长。那人特别凶。”
“季雄军。”
“好像是叫什么雄军的。”我说。
教室里哄闹起来。
朱德发的班主任进教室把朱德发他们仨叫出教室询问,他们仨供认不讳。
朱德发班主任极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