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
男生寝室一般只有三个,两个初三的优秀生和读初二的我。初一的学生都回去了。女生寝室要多几个,和我一个班的余慧慧和储火玉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周末放两天假,而是放一天半假。学生们在周六上午上完课方才陆陆续续回家。老师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城的回城,偌大的学校只剩下几个人,冷冷清清的。
我记得那一年学校对那两个初三的优秀生寄予很大的期望。他们的班主任每次来寝室巡查都会对他们嘘寒问暖,激励他们,鼓励他们。
那个时候,乡下读书人最期待的是读小师范。读小师范即意味着捧到了铁饭碗,同时还可以节省三年读高中的时间和读三年高中的花费。
所以一所初中教育质量的好坏就看上师范的个数。
而像蒋村中学这一类的乡镇中学每年能上一个师范生那已经是放卫星了。
另外,每个乡镇考师范生还有指标限定。由于蒋村中学是贫困乡所在的中学, 考师范的学生还有加分——我不记得是加二十分还是加十分了。
我还有深刻印象的是这两个种子选手不会因指标问题而互相排斥,因为其中一个志向极为远大,他不屑读师范。
多年后我之所以还记起他,就是基于他这极其张扬的个性。
蒋村中学再不读书的人都知道这么个人物。
他每天早上都会很早起床,拿着英语书在操场上大声朗读。他的读书声代替了催我们早起的铃声。
可比较悲剧的是,这个人顺利考上了高中,却没能完成高中学业。据说在高中,他越学成绩越差,越学越没有自信,直至最后对求学彻底绝望,以至于中途辍学到社会上飘荡。
当然,我了解这些信息也已是多年以后了。
那个周末,李喜文竟然决定不回家,说要留在学校好好陪我这个至交,让我说不出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