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对着瘦子的肚子又是一脚。这下子踢个正着,瘦子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我冲上去摁住瘦子,对他一阵暴打。
朱金山来拖我。那些放牛娃也都围过来。瘦子已经没有了一点还手之力。
“妈的东西,我看你再使坏。这就是害人的下场!”我说。
瘦子挣扎着站起来。他一脸的血(想必是鼻血吧)。腮帮子肿了,眼睛也肿了。很狼狈。
“你妈的,呜呜呜,我要告郑老师去,你妈的,”他用手臂擦拭还在滴的鼻血,“你欺人太甚,呜呜呜,妈耶——呜呜呜,呜——”
瘦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边我招呼大家去游戏。我把父母亲办公室里那根很长很长的跳绳拿来了。在草坪上跳绳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大家都跟着我走。有几个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瘦子,但还是跟上了我的步伐,因为这个时候替瘦子说话那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到了草坪上,大家欢呼雀跃,有翻筋斗的,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的,也有抢着来分边的(所谓分边就是将跳绳的人员分成两队)。阳光被几棵大树挡在了外面,那块草坪是个极佳的游戏场所。
瘦子一个人蹲在沙滩上,还在嘤嘤的哭泣着,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我想,他更难以承受的是那无助的感觉。
……
傍晚边,我和郝珺琪忙着把晒在门口麻垫(一种用薄薄的篾片编织的竹垫,农人常用它晒谷子)里的谷子收回家。我把谷子用畚斗畚进箩筐,郝珺琪配合着将谷子扫拢来。郝爷爷则负责把谷子挑进门。
队长(瘦子的父亲)带着瘦子来了。瘦子的腮帮还是肿肿的,眼睛紫了,似乎变了形。
“郝叔,郑老师呢?郑老师还没有回来吗?”队长的嗓门很大。
瘦子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呦,是谁把瘦子打成这样?”郝爷爷说。他把手里的扁担放下来。
瘦子的样子确实让人瘆得慌。
“谁?你说还有谁?哪有这么教育子女的?亏得还是老师的子女?”队长说。
我想往屋子里闪,但是队长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你还想跑?你打了人还想跑?你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你会打是不?”队长用劲把我往上提,我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哎哎,我说吴侄子,有话好说。”
“郝叔你还以为我来闹事吗?太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