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此时的状态,本不足以抵御小骨的“阴风葬”。
但他身上那副金丝软甲绽放的水光,令阴风葬威力大减,只是让赵孟山浑身一震,打了个哆嗦,并未令他肌肉麻痹,动弹不得。
可即便只是这一个哆嗦,也令赵孟山往后飞退的身法打了个顿,出现了一刹破绽。
仅仅这一刹的破绽。
极度专注的沉浪便举剑,爆发,出剑。
铮!
剑鸣声起。
一束寒光笔直向前,如扑火飞蛾,似雨夜惊电,挟沸腾杀意,一掠十步,直刺赵孟山咽喉。
十步一杀,白虹贯日!
生死关头,赵孟山彷佛突破了某个瓶颈,一时灵窍大开、灵觉暴涨,瞬间意识到此剑避无可避,竟于间不容发之际,横起右手,捏出爪势,挡在颈前,掌心外翻,正对剑尖。
噗!
血光一闪,一点寒芒,正中赵孟山掌心。
赵孟山喷着血低吼一声,在掌心刺痛的同时,五指一合,勐地一错。
铛!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中,火花一闪,长剑剑身,竟被他一爪拗断。
赵孟山保持着横爪颈前的姿势,嵌在掌心之中的断剑剑刃,正不断往下淌落着鲜血。
他脸色苍白,双眼大瞪,死死盯着沉浪,嗓子里像卡了口痰似的,含湖发问: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我?”
沉浪断剑指地,凝视着赵孟山。
他本来准备了许多说辞,要在决战之时说出来以抒心臆。
比如,我杀你,是为了给那些无辜惨死在你手上的可怜少女讨个公道。
又比如,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为取乐肆意杀人,我便杀你告慰冤魂。
又或是,你以为你有个国公姐夫,便真能一手遮天,肆无忌惮?这世上,还有不平则鸣,不畏强权,一怒拔剑的侠士!
可事到临头,曾经设想过的种种说辞,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之前是决死一战。在那兔起鹘落、瞬息变化反转、生死悬于一发的死斗之中,根本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动,一举一动近乎本能,又哪来机会开口说话?
而此刻,随着满腔杀意,在那绝杀一剑之中倾泄出去,短暂失神之后,已恢复过来的沉浪,却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于是,他只微微抬了抬下巴,一脸轻蔑嫌恶地看着赵孟山,轻飘飘说了句:
“你活着,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