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家门逐渐兴旺起来,渐渐地传开了安陵赵氏的名气。
然而说到底,哪怕算上赵来峪,所谓的安陵赵氏在安陵也不过只传承了三代,即来、文、成,哦,再算上赵来峪那出生不久的曾孙,还得加上武这一辈。
也就是四辈,与安陵王氏这种在此传承了十几辈的贵族,根本无从比较。
因此,别看安陵赵氏与安陵王氏齐名,但实际上,前者的底蕴财力,是远远不如后者的。
但唯独有一点,安陵王氏是不如安陵赵氏的,那就是贵族的地位,前者仍是王族,而后者,仅仅只是公族而已。
别看王族与公族仅仅一阶之差,可这差距,犹如天壤、犹如云泥。
然而,尽管顶着王族的尊号,可依旧无法改变赵来峪被迫离开大梁、投奔他几个儿子的窘迫处境。
其实说实话,赵来峪卸任宗府宗正,将这个位置让给赵弘润的二伯赵元俨,这已有若干年,而他之所以顶着宗老的头衔赖在宗府不走,除了有些舍不得权利外,最重要的,是他还想照拂自己的子孙一阵子。
否则,他岂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大梁,早与安陵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团聚,尽享天伦之乐去了。
他曾多次幻想着,等有朝一日他实在干不动了,像他的叔父赵泰汝那样,走几步路都喘气喘地不行的时候,他就叫几个儿子到大梁来,风风光光地将他接到安陵,再过几年,作为他们安陵赵氏一门的祖宗,再风风光光地葬入新修的祖坟。
当然,此前他还得去一趟郑城,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可赵来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一个年仅十六岁的本家小辈,逼得不得不离开大梁,投奔他几个儿子。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亲友迎送,当日赵来峪就带着几个雇来的下仆,好似做贼般来到了安陵,叩开了他大儿子赵文蔺的府邸大门。
赵来峪至今还记得,当时他大儿子赵文蔺在看到他这位父亲时,那种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模样。
我赵来峪,曾经执掌宗府,何以沦落到这种地步?
日复一日,赵来峪躲在他的别院里,每日饮酒至醉,双耳不闻窗外之事。
好在他几个儿子对他还颇为孝顺,否则,他都不知该如何生活。
忽然有一日,赵文蔺、赵文衢、赵文辅兄弟三人来到了父亲赵来峪的别院,见父亲仍在喝酒,赵文蔺却上前拿过了酒杯,低声对父亲言道:“父亲,赵弘润来了我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