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老严,这一次你们做宣传的重点就是:要让那些富户们感到害怕,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这样一个现实:他们所面对的威胁,绝不仅仅是这边两百来个短毛,也不是什么厉害火器,而是整个琼州地区,数十万的贫苦大众。他们手中那点子人力物力,和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如果不想在这场大风暴中被淹没,就只有同我们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严文昌目瞪口呆,呆立了半晌,方才苦笑着接命:
“是,老朽明白了,诸位先生已经拥有那火器雷霆之力,却还要借百姓之大势,这借势借到如此地步,天下又有谁可当之……”
“当然,这中间分寸,老严,还要靠你们这些有多年底层经验的老手来把握。”
庞雨恭维他一句,但严文昌恍若未闻。
“投鼠而不忌器……正大光明的阳谋……佩服,佩服啊!”
眼看着严文昌一咏三叹,摇头晃脑的离去,旁边卢劲娄忽然又傻乎乎问了一句:
“那个,庞先生,若是穷棒子们当真闹起来了,这可咋办?”
看看老严已经走远,庞雨嘿嘿一笑:
“刚才敖队长不是说了么:对于主动合作,依法纳粮的守法户,我们会予以保护。”
王辛芝卢劲娄二人对望一眼,看看场地中解席他们依然是军民鱼水情的样子,脸上表情都不太相信,但既然庞雨已经这么说了,他们当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带着一肚子纳闷回去……来就为了解惑的,回去时却带了更大的疑惑,这两家伙也够倒霉的。
不过,王卢二人不敢追问,却不代表别人不敢——张申岳刚才恰好走过来,听到了他们的后半段对话,当时脸色就板起来。好不容易,等外人都走开了,老张径直走过来:
“我说,老庞,如果确实有农民起义了,你当真打算带人去镇压?”
“不,当然不会,我们自己掀起的大风浪,怎么可能去傻乎乎挡在前头。”
想不到庞雨却是一口推托掉,让张申岳一愣:
“那你刚才怎么对王飞将他们说……”
“保护富人又不等于非要镇压穷人——穷人富人相互对立,我们却处在中间调停者仲裁人的位置上,还有比这更有利的态势么?”
说多了话肚子饿,庞雨抓起面前一条鸡腿咬起来,脸上表情也笑得象只狐狸:
“到那时候,肯定会要求富人们做一点让步的啦……搞土改分田地可能超前了点,减租减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