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例钱,都要她去回事处的账房清算,能拿到手的屈指可数。
原本府里情况最难熬的就是四姑娘了,好不容易学了一曲琴,在老太君寿宴上演出得到了好评,老太君对她赞不绝口,当众夸她有天分,还稍微提了下要将四姑娘带到身边养两天,就在徐妈妈以为四姑娘的好日子要到了,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寿宴上四姑娘偷偷吃了宴席上的两只虾,回来之后就喘疾发作,上吐下泻,满身扛了起来,整个人都肿了一圈。
就这么扫了老太君的兴,虽说给请了大夫,稳住了病情,可到老太君身边教养两天的好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徐妈妈经过抱夏,掀开了四姑娘房门前的棉帘子,屋里稍微暖和些,可那碎炭的味道也是刺鼻的,四姑娘躺在床上,身边没有其他人伺候,徐妈妈怕炭烧出问题,就留了半扇窗子,没有关严,这样屋里的暖气也就聚不起来了,但总是鼻子能舒服些的。
屋子里的摆设也是陈旧的,四姑娘床前那片蜀锦的双面刺绣屏风应该是这个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只可惜木头框子绷的,木头长年累月下来,已经有几处裂痕,断裂应该是早晚的事情。
四姑娘床上的帐子是霜色的,原本是鹅黄暖帐,只是这些年用下来,洗的发了白,就成了霜色,床上盖的是一床两斤重的棉被,被子上盖着两件长袄,还算暖和的。
徐妈妈凑过去看了看,四姑娘眼睛还闭着,她将手搓了好几回,不那么冰凉之后,才放到四姑娘额头上碰了碰,又对着自己的额头比了比,确定烧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四姑娘生来就是这个怪病,吃不得虾蟹之类的东西,蟹还好些,就是虾是沾都不能沾的,寿宴那天,她没能跟着四姑娘,旁的伺候之人可能也不知道四姑娘这病,伺候疏忽,这才害了姑娘。徐妈妈心里愧疚,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命数啊。
拿出了衣襟里的药包,徐妈妈去了墙角,那里有个小炉子,炉子上烧着热水和旁边有个小水缸和两个干净的瓦罐子,这些天她煎药就在窗下角落煎,一来照应着姑娘,二来屋里多少还能暖和些。将药稍微泡了泡,从窗台那儿避掉了水,然后又加新水,放到小炉子上,慢慢的熬起来。
“咳咳。”
细微的咳嗽声响起,徐妈妈站起来,将湿漉漉的手往棉袄外擦了擦,穿过屏风走入内间,见先前还沉寂的被子此刻动了起来,赶紧走上了脚踏,就见一条白皙细幼的胳膊伸出了被褥,纪琬琰从被子里探出头,徐妈妈就凑了上去,问道: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