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递了块小纱布给我,我按在伤口上,他又撕了条胶带递给我,我顺手一拍粘上去,他才终于开口:“歪了。”我说:“没关系,再来一条。”朝他伸出手。
很奇怪,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明明他原本是永远不会走近我生活中的那种男人,明明刚才还在质问他踢我。可现在我们俩安静地坐在这里,做这些事,居然也不尴尬,像两个已经认识的朋友。
可他没有把胶带再递给我。他忽然起身,蹲在我面前,我抬眸看着他。他目光专注,把手上的胶带,仔细的、轻柔地粘在我腿上。
我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我的皮肤。有点痒,有点热。
我也面如沉静神佛。
仿佛他贴的不是我的腿,我被贴的也不是我的。大家心知肚明。
这样贴好之后,我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又轻轻整理了一下纱布边沿,然后站起来,说:“行了吗?”
我双手抱着腿,低头看着地上的土:“唔……行。”
他说:“那我回去踢球了。”
我说:“嗯,谢谢。”
却没看到他动,依然站在我身边。我抬起头,然后又看到了他的双眼。我忽然意识到,在酷帅粗旷的皮肉背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漆黑得像藏着另一个世界。
“哦帽子……”我把帽子摘下来,递给他。他接过,扣在自己脑袋上,转身回了球场。
——
我今天晚上约了壮鱼吃饭。在从图书馆开车去餐厅的路上,却总是想起邬遇。想起昨晚在汽修店,初见他的样子;想起他的手指抚过车头;也想起他今天看到我被反弹的球砸中脑袋时,低笑出声;还有他蹲在我面前,把胶带边缘按在我皮肤上的样子。
忽然间,我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短促。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撩我?否则……干嘛对店里的一个女客人,这样温柔细致?
我抬头看着蓝天上白云飘浮,建筑一幢幢在后退。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第二次,对男人有这样的感觉。
那种如风吹过树叶,细细颤栗悸动的感觉。此前从未对别人有过。只有第一次,在船上。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长得像吗?
不,不是。
我昨晚厚着脸皮指定他给我洗车,确实是因为这个。那我总有点邪恶的小情绪嘛,船上那男人又傲慢,又鄙视我的书,想到跟他长得这么像的男人,就像是他的.0版本,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