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挺老远就看到前面十字路口有个修鞋的摊子,孤零零的扎在那里,有个戴着个棉帽子的老头正在头也不抬的忙着手里的活。我和大牙就走了过去,走近后瞅这老头估计也就七十多岁,皮肤黝黑,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一点水分也没有,像是干旱了多年的盐碱地一样,几乎就剩下一层发亮的硬皮。一双皲裂的大手黑漆漆的,皮包着骨,左手戴着一只线手套,为了方便干活,指尖都露着,正一手拿着锥子,一手用力的拉着线绳。感觉到面前有人停下没有走,这老头才缓缓的抬头瞅了我们一眼,问我们是不是有鞋需要修。大牙把地上的马扎往后挪了一下,一屁股坐下,指了指我,冲那老头一脸的堆笑:“大爷,给他钉个掌!”那老头手里一用劲,把线绳拉紧,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大牙:“小伙子,你们穿的这种鞋上不了铁掌,只能粘一个胶皮掌,你们看行不?”大牙连连点头,回头冲我招了招手,眼睛一瞪:“来亮,过来,脱鞋,钉掌!”这下把我气得够戗,因为“钉掌”这词在农村都是用在大牲口身上的。“钉掌”相当于就是给牲口“做鞋”。骡、马、驴、牛的蹄子行走时必然要磨损,如不加以保护,磨损严重露出肉来,牲口就会拐,继而影响劳作,所以就要给牲口钉掌。钉掌用的是熟铁打制的半圆形铁圈状的“马掌”,平时就做好了,随用随取。先不说这叫法有没有问题,关键他这大大咧咧的一坐却让我脱鞋,要知道我俩的鞋可都是年后一起新买的,总共穿了不到一星期呢,钉个屁掌啊!我看了看正瞅着我的修鞋老头,呵呵一笑就蹲了下来,瞅了瞅坐在马扎上的大牙,冷不丁的抄起他的一条腿,直接把鞋给硬拽了下来,然后把鞋递给了修鞋的老头:“大爷,您看看,像这种鞋用如果粘胶掌,是不是粘完后会不稳当?走路会不会不舒服啊?”那老头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们一眼,还是接过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这鞋照理说不用粘掌,你们要是想粘,可以前面粘一个,后面粘一个,最好侧面脚弓这里再粘一个,这样走路也平稳。”“得嘞!就听您的,还是您有经验,专业啊!”我说完后又指了指大牙接着说:“这小子平地都摔跟头,估计就是没早钉掌的关系,您老看着咋粘方便就咋粘,没事。”大牙咧咧个嘴,冲我咬牙切齿了一阵,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