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房顶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着不过是个少年模样,正对着月光看着手里的书,听到自家爹娘说话,这才对着身旁的那个一身普通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
中年男人坐在房顶上,整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夜空上,他看着远处的小园城上空,平静无言。
那个少年看了会儿书之前,便问了好些问题,那个中年男人一一替其解答,并无任何难处。
合上书之后,那少年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由衷说道:“张先生,您的学问真是比城里的那些先生还要高。”
那个被称呼为张先生的中年男人没有说话,他以往听到的称赞,动辄都要拿他和那些早已经流芳百世的圣人做比较,难得有这么一个少年张口把他和小园城里的那些教书先生做比较的。
他觉得有些新奇,但也是仅此而已。
像是他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因为这一些新奇便做出什么事情来,要是做了,这也不是他了。
少年合上书之后,话便更多了些,但除去称赞他的话语之外,大多却是些别的闲话,那些闲话,这个坐在房顶上的中年男人本来也是不太愿意去听的。
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这个小村子,是因为他在等时机,说是等时机,其实更恰当说是要等一个人。
“先生,您这么有学问,怎么愿意待在这么个小地方?”
少年总是有很多的问题要问的。
这个被称呼为张先生的教书先生,并不是今日才到这座小山村待下的,而是早在半月之前便来了此处,来了此处之后,他便在村头一户人家待下,机缘巧合之下这才结识这个少年,于是这半个月来,每个夜晚他都会到这房顶上来看看夜色,当然,也顺便替这个少年解惑。
张先生转过头看了一眼少年,淡然道:“在某个地方待得够久了,许多人会生出些倦意来,这个时候,往别处走走便能稀释这些倦意,人生短暂,百年而已,终究说不上多么难熬,但终究会有些人不同旁人,或许看某些风景,看一辈子都不嫌长,我便是如此,我之所以离开那个地方来到这里,也不过是被迫而已。”
“被迫?”
少年的一双眼睛,都放在了张先生的脸上。
张先生继续说道:“像是我们这样的人,好像是也没有什么非要去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逼得了我们才对,可世事如此,总有那么些事情,让你不得不去做。”
“这和被迫自然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