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声很清楚,现如今的刑部供奉里,要找出来能够胜过李扶摇的,绝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目,而那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已经是古稀高龄,还有少数已经是仗朝之年,比起来现如今这个才不到及冠之年的剑士,只怕即便能胜过他,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更何况,李扶摇的根本底牌,不在于这自身境界。
而在两个人身上。
或者说是三个人。
道种叶笙歌,那晚出剑一剑斩杀朝暮境修士的某人,还有皇帝陛下。
那晚李扶摇坚定的站在了叶笙歌的身旁,便足以说明,那位道种绝不可能让李扶摇死在洛阳城,道种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观主,以及观主身后的沉斜山,至于那位出剑斩杀过一位朝暮境的某位前辈,既然是用剑,那便至少和一样用剑的李扶摇有些关系,难不成也会眼睁睁看着同样用剑的李扶摇死在洛阳城?
而更为重要的皇帝陛下。
更是这之中的关键。
既然李扶摇是洛阳人,那为什么不可以成为刑部供奉,为什么不可以为洛阳城效力,毕竟一位还不到及冠之年,便已经是剑气境的剑士,注定是潜力无穷的。
不说其他,依着他这个修行速度,等到百年之后,即便不是一位朝暮境的剑士,也该能抗衡一名朝暮境修士的存在,到时候的洛阳城才会更有底气去和学宫说话。
现如今为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剑士,去收拾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而且才帮了叶笙歌的洛阳城,有很大可能不会去轻易丢掉这份情谊。
所以程雨声一点都不担忧李扶摇最后会不会死,他只是想知道那位才把洛水交给他的陛下,会怎么做。
说到底,他都还要喊他一声姑父。
程雨声沉声道:“李扶摇,你到底想怎么做?”
李扶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世间的好多东西你真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比如说我身后这栋宅子里的那个老人,明明是他带着一袋银子和我去了白鱼镇,然后扔下了银子和我,我该恨他才是的,可他的孙女,偏偏就是我小时候最好的那个玩伴。而李小雪家里,明明从小对我最不好的就是那妇人,可偏偏当初还是她求着那个男人不要把我交给那个老人,而对我极好的那个男人呢,又是最后他下的决定。你觉得奇不奇怪?”
程雨声默不作声,只是摸了摸刀柄。
李扶摇笑道:“而今天这些话我本来是不该开口说的,就算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