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想法,他只是喜欢看书而已,当书院之中的藏书基本上被他翻遍之后,这位读书人自然会生出些其他想法,实际上这位偃青先生眼睛被戳瞎之后,来到洛阳城时,面见皇帝陛下的时候,延陵皇帝相问:先生如何才能留下?
王偃青只是笑道:“有书即可。”
延陵皇帝大笑,然后第二日开始,便为这位偃青先生寻了一位口齿伶俐的宫女,每日从皇宫从翰林院带着书来念给他听,实际上这位读书人看得书也已经不少,皇宫藏书,他所求的也只有那几卷而已。
现如今这几日正好所听的便是一些诗稿了,听着那宫女所言,延陵皇帝似乎对于那些诗稿喜欢的很,读完之后便要收往宫中封存了。
王偃青之所以选择留在洛阳城,除去实在是已经眼瞎,不宜去做那种读万卷书便要行万里路的读书人以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有些欣赏那位延陵皇帝。
两人几乎都微微出神,回神之后又都朝着对方歉意一笑。
王之章不藏着掖着,拿出皇帝陛下的折子,知道王偃青看不见,替他念了一遍之后,轻声道:“左先生是先生故交,想必偃青先生也不会推脱的。”
王偃青摇摇头,“左思凡看似与我相交,不过是想在我嘴里探出些修行境界的心得罢了,他在自省境这么些年,早有心思想着突破,只是寻寻觅觅找不到门道。我若不是见他棋力还尚可,如何得理他?”
王之章一时间哑然无语。
王偃青摆摆手,“虽说此人不足以让我出手,只不过既然是陛下相邀,出这趟远门的差事我便应下了,刑部只需派遣一位马夫便可,另外需尚书大人转告陛下,回洛阳时,我想和陛下手谈一局。”
王之章苦笑不语,洛阳城里人尽皆知,延陵境内棋力最高的棋手便是翰林院棋待诏顾师言,可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位顾师言在王偃青面前也需是行弟子礼,就皇帝陛下那臭棋篓子,陪这等国手下棋,岂不是一触即溃?
王之章到底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告辞之后,不忘嘱咐道:“明日清晨,刑部马车在巷外相侯先生。”
王偃青点头,不发一言,只是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
棋盘上黑子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