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开的车帘向外看了一眼,须臾,收回视线,看向她。
云浅月轻声道:“以前我一直盼着老皇帝死,大约是从他四十五岁寿辰那一年就开始盼着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伪装十年,同样也盼了十年。如今他真死了,我竟然觉得也有些不好受。”
容景轻轻弹了弹云浅月的脑袋,笑道:“云浅月,这是人之常情!”
“他虽然是一个可恶的爱使阴谋诡计不计手段的帝王,但也不过是一个老头而已。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我觉得他这可恨之人,也是有些可怜之处的。”云浅月微轻的声音忽然有些漠然,“其实我能够体会他他在乎这夜氏江山犹如性命的感受。就像是人的信念,早已经自小就根植入了他的灵魂。他不由自主地为了这个信念而忘却自己还是一个人。只会被这个根植入了灵魂的信念左右,让皇权和夜氏江山凌驾于所有之上,包括他自己。”
容景不说话,静静听着。
云浅月继续道:“因为我曾经也有一个信念,那信念也根植入了我的灵魂,已经达到了不惜一切去守护,不死不解脱的地步。所以,我在想,这皇帝老头死了也未尝不好,他总算是解脱了。”
容景忽然一笑,伸手揉揉云浅月的头,笑道:“别想了!他还不值得你去想。”
云浅月忽然也笑了,打开容景的手,用自己的手揉揉脑袋,“是啊,不过是一个死老头子而已,他活着的时候我见他一面就反胃,如今他死了正好,我为他伤感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他伤感,还不如想想夜天倾呢!”
“想夜天倾?”容景挑眉。
“嗯,想想他是否走快一步,早点儿喝了孟婆汤,别再遇到那个糟老头子!”云浅月道,“生来父子如仇人,死去黄泉路上还是别见了!保不准多见一面,下辈子他们还是父子。这不是造孽吗?”
容景忍不住好笑,用手点点她的头,“你呀,真是”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嘛!”云浅月懒洋洋地躺回他怀里,仰着脸看着他。
“的确是实话!”容景笑着点头,见云浅月眸光露出伤感,和昨日亲眼看着夜天倾自刎时的神色一样,他伸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对她道:“云浅月,我昨日准许你为他落下一滴泪,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想他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手心温温润润。
“谁爱你也不管用,知道吗?你的心只能在我这里。”容景又道。
云浅月伤色尽退,点点头,伸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