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辞寒出来的时候,黎芮已经坐在了隔壁的休息室里。她拿着笔签字,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笃笃笃。”黎芮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来敲门了。
“进来。”
“许许,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真的不能接戏,那就别拍了。”黎芮将门反锁起来,坐到许舒默对面的椅子上,根本没有绕弯子就直接开了口说道。
许舒默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她既认真又纠结的表情,脸上的神色不由得缓和了些。
“永远不要对男人说‘难言之隐’这四个字,真的会伤自尊的。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能?还是说你就是想刺激我一下,想让我向你证明我有多厉害?”他轻挑着眉头,嘴角扬起,露出几分调侃的笑容。
黎芮微微一愣,反应了些时间,才明白他一语双关。
“我只是担心,总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
许舒默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黎芮轻咬着嘴唇,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面对他的目光也毫不退缩,相反还带着十足的担忧。
他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我之前不演戏,是因为入戏太深出不来。”
黎芮瞪大了眼睛,许舒默之前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一部有关于人口拐卖的片子。他饰演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哑巴,住在穷山沟里,无父无母,但是很善良。
山沟里光棍最多,经常会买人牙子拐来的大姑娘,关在家里毒打,每天回家就往床上拖,直到女人怀孕生下孩子。一般有了孩子的束缚,这些女人就不再想着回家了,而是为了孩子留下,况且她们也跑不掉,不会有车送她们离开。即使有偷跑的,也往往都是被抓回来,毒打一顿,根本就不像人一样的活着。
整部片子很黑暗,当时黎芮去电影院看的时候,几乎从头哭到尾。而且过了四五年,她还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些场景,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许许,每个演员都会有这个问题。你看我这样的小姑娘都有呢!”黎芮忽然觉得心里好难过,像是被针扎似的,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由得抓住了许舒默的手,声音急促地安慰他。
许舒默摇了摇头,脸上闪过几分苦笑:“入戏太深的确会有,但是别人或许只是来个假戏真做,演完之后变情侣。但是我演完那部戏,就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走出来,虽然没到哑巴的地步,但是话很少,每天都觉得有人拿棍子打我。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