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婶子,说话颇为利索,不过因为地方口音的问题,说太快听不过来,还特地放慢了速度,自称是什么居委会的先进工作者?
反正这次听得新鲜,董嫱君压根听不懂。
得知这位大婶子的丈夫早就过世,儿子在别处当兵,据说还是个伍长,总之难得回来一次,平日里也就是和女儿一起过活。
按着说法,理应日子过得很艰难才对,然而大婶子在说儿子当兵的时候,神色间却满是自豪,说起自己的居委会工作,也很是热情。一番言语下来,到是明白了一下此地的不同之处。
“瞅贤侄女这身段这相貌这气质,莫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大婶子聊着聊着,开始打听董嫱君的身份。
董嫱君苦笑一声,也照实说来,其家中也算是冀州某县拔尖的大户,虽然认定一直不怎么兴旺,但小日子也过得安生。
只可惜,连续的天灾人祸,将一切都改变了。
董家并非为富不仁,灾祸之后,也一直尽力赈济灾民。在当地名声颇佳,奈何乱军来袭,董家组织青壮反抗未果,其父被抓起枭首,逃亡路上,长兄为了护住家母和两位妹妹也丧了命,好容易入了徐州,二哥为了一口吃食,却生生被人打死。
再然后,便是千辛万苦的大迁徙了。
“也是苦命的人儿。”大婶子唏嘘直叹,还感情丰富的抹了一把泪。“不妨事的,人活着,总还有个奔头,不是婶子吹嘘,诚徽州有诸位娘娘护着,天底下就没有比这再幸福的地方,待将来日子稳了,招婿入门,也能为董家延续血脉。”
对此,董嫱君嘴上虽客气,但其实是不怎么信的,至于那什么诸位娘娘,更是让她眉头皱的厉害,良好的出生,正规的教育,听见很明显不是指宫里头的‘娘娘’这么个词,下意识就会觉得,当地是在用什么邪魔外道的方式管理百姓。
然后,然后很快董嫱君就觉得,如果真是邪魔外道,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想想看,家里就一老一小两个女子,唯一的儿子还去充了军,怎么看都是极其败落的那种,然而人家家里参观一圈,不仅什么都有,挖出来的地窖,粮食也是塞得满满当当。尤其那以前从未见过的金灿灿的玉米,味道委实是好。
待到了第二日,据说来了什么宣传队的慰问表演队伍,唱曲演大戏,还有免费的食物可以随意享用,董嫱君还敏锐的发现,当地的居民,居然没有一个人会贪图小便宜偷偷拿回家,偶有刚迁徙来此地的居民忍不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