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多说,只低着头白着脸。
李明悦斥道:“滚出去!”
嬷嬷连滚带爬地跑了。
斥退了这嬷嬷后,李明悦颓然地倒在了榻上,心间百无聊赖。如今天气越发热了,这彭州地处南方,比起燕京城不知道闷热多少,偏生这里连用个冰都多有不便,倒是让她平白受了许多苦楚。
她叹了口气,躺在那里勉强自己睡去。
恍惚中竟然也睡着了。
梦中,她竟然回到了前世,梦到了她随着萧正峰前去上任的那个早上。
那一天是个大雾的天气,她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伸了脖子去瞅前面,前面那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却也是英姿勃发。
她心里便觉得一暖,想着萧正峰虽然那不过是个四品武将罢了,平日里神情也淡淡的,但是对自己也并不差,就这么跟随他前去边疆,只要熬过来,以后总是有好日子过的。
谁知道正想得美,那马车一个颠簸间,她竟然醒了过来。
醒了过来的她,耳边依然是鼓噪的蝉鸣,身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闷燥。
她忽然趴在那里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这辈子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她多想梦醒了,她能回去,回到那个酷冷的万寒山,去抱一抱那个背脊上布满了疤痕的男人。
曾经的她嫌弃那样子有点狰狞,并不敢去碰,于是任凭他一个人用冷水慢慢地擦拭身体,咬牙绕着胳膊去清洗背后的伤疤,而自己却躲在一旁连看都不看。
如今她却觉得那背脊上的疤痕温暖极了,让她浑身发软,她恨不得回到梦里,抱住他的后背,告诉她其实自己对眼前的一切很满足了!
只是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了,刚才她梦到的前世已经过去,今生不是一场能醒来的梦。
她自己选择的路,只能硬着头皮一天又一天地熬下去。
可是就在某一天的傍晚,她百无聊赖地去了后花园散步,这个时候花园里很安静,也没什么人。
正走着间,她看到不远处的葡萄架子下,有个人赤着上身,露出坚硬而布满伤疤的背脊,只穿了一条粗布裤,弯腰正在那里攥着锄头修正杂草。
这个人肩膀宽阔,腰杆雄浑,有力的大手握着那锄头,就这么在日头下浑汗如雨。
李明悦一时有些怔住,鬼使神差地竟然跑上前去,从后面搂住了那工匠。
那其实不过是个普通工匠罢了,只不过早年经历过战乱,所有